令君從一怔,訝然道:「難道不行?之前你受傷吐血,我見到你的血里生命力極強,能枯木逢春,所以才覺得可以救人的。」
他倒也是坦誠,且沒有懷疑容嫻不願意,他了解容嫻,所以他等著容嫻的未盡之語。
容嫻卻沒有多說什么,反而道:「天亮以後你就知道了,若不著急,便多等一夜吧。」
令君從信任的點頭說:「好,那你早點休息。」
說罷,飛身窩進了一旁的大樹上,與陸遠比鄰而居。
容嫻站在原地沉默了半晌,這才轉身回房。
令君從啊令君從,你真該慶幸自己沒有偷偷拿著我的血去救人。
之前她在客棧外的小巷中留下血跡沒有處理,也是想要坑人的,沒想到一路上這二人規規矩矩,讓她的暗手完全沒有用上。
而今令君從坦盪盪的說出自己的目的,她倒是不好借此坑人了。
她撐了撐腦袋,不由得感慨:「果真是天意弄人啊。」
雖然離天明還早,但容嫻卻沒有再睡,她換上一身黑裙,薄薄的黑紗遮住了面容,唯露出的一雙鳳眸斂去了內里的清透溫柔。
她向前走了幾步,似乎想要出門,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隨手摘下了腰間的荷包,將它放在了桌上。然後她將周身的氣息收斂到極致,打開門不急不緩的走了出去。
高高的山頭上,一片被黑霧籠罩的區域內,中年男人一身黑袍盤膝坐在屋內修煉。
忽而,他睜開眼睛,目光似穿透這片黑霧看向山下的某處。
然後他站起身打開門,化為一團黑霧朝著山下飛去。
剛剛從燕菲那里回來的曲倩倩恰好看到這一幕,她疑惑的想,這么晚了爹爹怎么出去了?
她眼珠子一轉,將她爹送給她的斂息法寶紅玉簪戴在了頭上,轉身悄悄跟了上去。
練武場,墳塋處。
容嫻雙手籠於袖中,步伐優雅從容的走了過來。她眸色淡漠冰涼,脊背挺直如寧折不彎的劍修,周身盪著強烈的厚重和神秘。
見她出現,一團黑霧落在她的身前,立刻化為人形單膝跪地,恭敬的道:「屬下曲浪,拜見尊主。」
不遠處,緊跟著自家爹的曲倩倩伸手捂住嘴,眼里滿是不可置信,她完全沒想到自己不可一世的父親竟然會這般恭敬溫順的跪在另一個女人面前。
容嫻沒有出聲,她狹長的鳳眸漫不經心的掃過曲倩倩的藏身之地,調動水靈珠內的龐大靈力,左手猛地朝著左前方揮去。
一個大大的掌印在空中形成,鋪天蓋地的壓力讓曲浪感到窒息。
掌印掃過之處,樹木花草盡皆化為烏有,然後——一聲熟悉的慘叫響起。
曲浪連忙側頭看去,只見掌印正好打在曲倩倩身上,將她打的倒飛了出去。
曲倩倩吐了口血還沒來得及爬起來,不容拒絕的力量直接將她拉到了二人面前扔在了地上。
「爹。」曲倩倩臉色慘白,聲音虛弱的朝著曲浪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