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嫻低笑了一聲,聲音帶著明顯的警告:「這里沒有容大夫,記得下次不要再記錯了。」
孫天佑神色一緊,立刻應道:「是,堂主,屬下明白。」
容嫻將注意力重新放在了醫書上,孫天佑也識趣的離開帳篷,安靜的守在了外面。
但躺在軟塌上的容嫻臉卻黑了下來,她猛地將書砸向了床角,那毫不留情的模樣完全沒有在外人面前展現的那般喜好醫書。
「小金,給我下去。」容嫻語氣危險的命令道。
盤卧在軟塌一角裝死的小蛇:它都委屈的縮這么小了,不占地方了,大魔頭竟然還不讓它上榻。
它就是不走,不睡在飼主身邊的蛇不是條好蛇。
然後,它直接被飼主用掌風掃出了帳篷。
守在外面的孫天佑看到憑空而降癱在地上的死蛇眼角一抽,假裝自己又聾又瞎。
阿金嘶嘶的吐了吐芯子,身上黑光閃過,變得頭發絲細竄到孫天佑頭頂不挪窩了。
阿金:它是一條需要冬眠的蛇。
孫天佑身體一僵,用手撥了撥頭發,想要將阿金給找出來,結果怎么都找不到,他沉著臉靠在帳篷邊生悶氣。
夜色漸深,風雪停住。
容嫻盤膝坐在軟塌上,目光看向玉霄門的方向,眸色晦暗莫測。
清波他們真能沉得住氣,到現在還未出現。
她微微瞌目,雙手飛快的空中結印,晦澀神秘的印符以她為中心朝著四面八方傳去,嗚嗚的寒風像刀子一樣吹過,將帳篷周圍樹上的積雪都刮下來了一層。
須臾間,一道黑霧輕飄飄的落進容嫻帳篷,同時,一道結界將整個帳篷罩住。
黑霧散開,一身青袍,長發輕垂的青年站在了容嫻面前,他的指尖一下又一下極為有規律的撥動著腕上的佛珠。
「阿彌陀佛,許久不見,施主風采依舊。」無我神色平和,目光一如往昔般悲天憫人。
容嫻掀了掀唇角,屬於『容大夫』的柔軟溫暖消散,作為息心尊主的殺伐果斷,高深莫測爬上了眉眼,她沒有理會無我的問候,反而冷聲詢問道:「那些魔修都查過了嗎?」
無我神情微微恍惚,再凝神時,便是左護法無相那戲謔無趣的姿態,他拱了拱手,答道:「已經全部核查過,被寒溪尊者帶走的魔修中有一半已經背叛。」
「他們做了誰的走狗?當初我在石橋澗的消息是誰泄露出去的?或者說,當年與冷凝月合謀共同推動仙魔大戰的那人……」
容嫻抿了抿唇,眼神深邃不可及,語氣擲地有聲:「是誰!」
那森然冷漠的語氣讓左護法打了個寒顫,不敢有半點耽誤,立刻回道:「昊天仙宗,大長老齊攀。」
「齊家的人?」容嫻皺了皺眉。
左護法肯定的點頭:「就是您想的那個齊家。」
傳聞齊家、風家、卜家與劍帝關系親近,當年郁族被屠,清波等人為了打開庇護郁族的結界,將三家人都給獻祭了。
而清波他們能找到郁族之地,還多虧了這位昊天仙宗的大長老傳的消息,沒曾想這人竟是齊家的人,自己坑了自己家族,這可真是有有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