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殺不掉他,那人便決絕的殺掉自己,那么狠,那么不留情意。
容鈺側頭看著側臉冷淡的沒有任何表情的容嫻,忽然跪在了地上,撲上去將容嫻抱住,眼里的淚水再也按耐不住的流了下來,浸濕了容嫻的衣服。
曲浪在容鈺剛有所動作的時候,身形如同閃電一樣便消失在眾人面前。
少主的笑話可不是那么好看的,他並不想以後被小心眼兒的少主報復回來。
牛硯和孫天佑臉上一陣尷尬,也連忙退開兩步,隨手將小蛇扔在地上後,招呼都不打便朝著外門長老所在的地方而去。
他們竟然看到少主哭了,會不會因為知道太多而被滅口?現在說自己眼瞎還來不來得及?!
懵逼的小蛇:誰、誰將它扔在了地上。
它看了看周圍,身形猛地一竄,熟門熟路的窩進了容鈺頭頂。
容嫻摸摸它的小腦袋,又輕輕拍著容鈺的背。
姒文寧挑眉,左看看容嫻,右看看容鈺,直覺告訴她,這二人的關系絕對不一般,絕對不是容鈺說的什么只教音律的師徒關系。
姒臻臉色猙獰,又是野男人跟他搶女兒。
之前那個沈久留還罷了,手都沒牽,現在這個啰嗦嘮叨的少主竟然大膽的直接撲了上去。
他張嘴想要說什么,卻見被抱住的容嫻身體微微一僵後便放松了下來。
容嫻微微彎腰,抬起手來,極為不熟練地,卻又努力溫柔的拍著容鈺的背。
姒臻將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這會兒的女兒真溫柔啊,跟以前的容大夫一樣。
容鈺趴在容嫻懷里,盡情的發泄著自己的痛苦和委屈,這是他在這個世上僅剩的親人了,他的——姨母和師尊。
容嫻的聲音從上空傳來,帶著不真切的溫柔,道:「……我教你一首曲子吧。」
這孩子從小便喜歡聽她吹笛子,她教了這孩子許多東西,唯一沒教會的便是吹笛子。
現在教他吹笛子應該能高興起來……吧。
容嫻有些苦惱,小孩子真難養。
容鈺本來還在難過,聽到師尊生硬的話後,又忍不住笑了出來,這人假裝溫柔的時候熟練的誰都看不透,屬於她真正的溫柔卻笨拙的可愛。
若非是他,其他人誰能看透這是安慰。
他悶聲應道:「好。」
容嫻拍拍他的肩,將人從地上拉了起來。
容鈺紅著眼睛有些不好意思,他朝著姒臻和姒文寧道:「是在下失態了。」
他還記得師尊曾經說過,最高明的謊話便是說真話。
於是他神色無比沉痛道:「我娘她……出事了,我一時間接受不了,讓二位看笑話了。」
也只有在那女人離世後,他才能毫無芥蒂的叫出那一聲藏在心底多年的『娘』。
姒文寧搖搖頭,神色也肅然了下來:「節哀,還請多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