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嫻神情自若,嘴角微翹,溫柔如風:「先生計將安出?」
戚興嘴角險些一抽,總覺得他們現在的姿態有種朝堂奏對的感覺。
戚興拱了拱手,勸說道:「步今朝也是為了義兄才一時糊塗接了懸賞,還請殿下念他一片真誠,放他這一次吧。我想步今朝定會念及殿下此番恩情,來日若有吩咐,他也會以身報之。」
頓了頓,戚興又補充了一句:「他報不了還有逍遙子前輩。」
一句話直接將逍遙子給拉下水了。
步今朝臉一黑,雖然知曉戚興是好意,但當著他的面就這么算計他和師尊,真不當人子。
容嫻在多一個敵人和多一個朋友之間很明顯選擇了多一個朋友,現在的情勢容不得她隨心所欲。
當然,她也沒有要殺步今朝的意思,不然也不會將這人留在最後了。
「步先生,既然戚先生為你說情,我也不為難你。」容嫻很好說話道:「以後做事三思而後行,不該插手的不要插手。」
步今朝顯然不敢真以為容嫻好說話,他也沒有所謂的自尊心,認為容嫻侮辱了他,非要跟容嫻對著干。
只要能活著,沒人想著送死。
步今朝認真道:「在下受教了。」
容嫻挑眉道:「先別急著謝,我雖說不為難你,但你敢對容朝皇太女動手,已經是挑釁了仙朝威嚴,我只能小懲大誡。」
步今朝光棍道:「在下願意受罰。」
比死了的那些人,他可幸運多了。
容嫻笑笑說:「為了效力十年,十年後放你自由,十年內我若不幸身隕,你亦自由。」
步今朝毫不遲疑道:「成交。」
不過十年的功夫而已,還不夠他師尊釀半壺酒的。
步今朝回應後,容嫻拂袖揮去,銀針准確無誤的扎進了步今朝的穴道,細微的元力順著他的穴道鑽進體內沖散了葯性後,銀針又回到了容嫻袖中。
銀針飛回的時候,似乎不經意間劃過容嫻衣袖的一角,從她袖中悄然無聲的掉落了一粒丹葯。
步今朝軟弱無力的身體漸漸地用上一絲力道,他忙手軟腳軟地爬起身,強撐著身體的虛弱沖著容嫻拱手一禮道:「參見殿下。」
容嫻擺擺手,看都不看恐慌的張丹師,指尖彈出一粒丹葯飛進昏睡不醒的周琛口中。
丹葯化為一股能量入體,不過片刻的功夫周琛便清醒了過來。
「容大夫。」周琛一骨碌滾起來,神色緊張的四處查看,直到看到容嫻完好無損才松了口氣。
容嫻將不知從哪兒又巴拉出的葯箱背在身上,溫聲細語道:「此行目的已經完成,我們該離開了。」
周琛看了看癱倒在地上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的張丹師,神色一怔:「他該怎么辦?」
容嫻嘆息,神色柔和道:「他是來殺我的,我不願殺人,但也不想放了他,就將他這樣留在這里吧,是生是死就看他的造化了。」
戚興和周琛沒有意見,步今朝和容鈺就更不會有意見了。
他們五人剛剛離開,之前掉落的那粒丹葯慢慢被陰霜煞氣侵蝕,軟化成水。
這滴水里含著濃厚的天地元力,吸引著山中蠢蠢欲動的生靈。
不過一會兒的功夫,不管是白狼還是猴子,亦或者飛鷹、毒蛇全都涌了過來。
它們爭搶著那滴水的歸屬,沒資格爭搶的便吞噬著地上蘊含著天地元力的屍體,連帶著張丹師也被活生生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