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琨臉上笑意不變,眸底的光卻透著審視:「三公子來得真是不巧,這會兒陛下看書乏了,才剛睡下。」
「那我就在這里等!」白慕離一字一頓道。
華琨眼神一閃,笑容極為客氣恭謹:「三公子自便便是。」
他轉身又重新走回原位,輕輕垂頭閉上了眼睛,好似已經入定。
站在書房外,白慕離周身的怒火更盛。
容雅她竟然敢!撮使父親對依依出手後,竟然還敢不見他。
華琨強大的神識從白慕離身上掃過,輕易便捕捉到他情緒的波動。
他不著痕跡的皺眉,白慕離這火氣是對著誰發的?
若是旁人便罷了,若是陛下,這可是君前失儀,以下犯上。
時間緩緩過去了兩個時辰,日頭已經移到了頭頂,白慕離還站在書房外沒有動彈,看來今日沒有見到陛下是不打算走了。
書房內,容嫻心神一動,將意識從識海內抽離,她睫毛顫動了下,睜開了眼睛。
外面,華琨與白慕離同時感受到里面氣息的波動,陛下醒了!
「陛下醒了?」華琨轉過身朝著門內恭敬的問道。
容嫻將披風放在一邊,直起身子道:「醒了,進來吧。」
她坐姿筆直,鳳眸清亮柔和,完全看不出剛睡醒的痕跡,她溫聲詢問道:「何事?」
華琨立刻道:「回陛下,白三公子在外已經等待了兩個時辰了。」
容嫻抬手將面前的醫書放在一邊,聲音低緩輕慢:「宣。」
一言即法令,每一個字都不容違抗。
容嫻對白慕離的感官實在是算不上好,並非他一意孤行拒絕了先帝賜婚,讓她顏面盡失。
而是他太過感情用事。
若她只是一位散修,碰到這種用情至上的人還可能會佩服一下。
但她是一國君主,最忌諱的便是臣子感情用事。
這是弱點,也是致命點。
容國先公主就是被敵國利用感情害死的,這是前車之鑒,不容再犯。
華琨聽到那不含半點情緒的聲音,目光一閃,應道:「諾。」
陛下的一個字便讓華琨便知曉該用何態度面對這位白三公子了。
白慕離在外面站了兩個時辰,陛下卻不曾多問一句,看來成不了氣候。
皇上的態度有時候決定了一切。
華琨轉身走到門口,微微提高聲音道:「三公子,陛下宣您覲見。」
白慕離看著華琨居高臨下的姿態,心里一陣火大,不過是個奴才罷了,也敢這么跟他說話。
他猛一甩衣擺,抬步跨進了書房。
對於他高傲的姿態,華琨沒有半點不悅,依舊低眉順眼,笑容客套。
白慕離走進書房的第一眼便看到了靠坐在御案後的帝王,她沒有穿龍袍戴冠冕,但那一身紫色的長裙和周身散發的威儀已經透露出這人的尊貴。
「臣參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白慕離拱手彎腰行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