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傾身，朝著下方看去，想喊藜蘆飛上來。

「你在看什么？」一道好奇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顏睿癱著臉側頭一瞧，只見容嫻就站在他身側一個手肘的位置，也學著他的姿態朝著下方看去。

顏睿：「……」

見他不說話，容嫻眨眨眼，茫然不已：「怎么了？顏先生還有要等的人？我還以為只有我們二人呢。」

顏睿被他再三的行為搞得有些冒火，當即就沒忍住懟了回去：「只有我一人，藜蘆姑娘現在什么狀態你自己不知道嗎？」

容嫻站直了身體，微微垂眸看著下方的雲層，雖然顏睿看不清她的臉，但那種撲面而來的黯然和蕭索還是讓他察覺到了。

顏睿摸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了。

怎么又跟一個小姑娘較起真來了呢，這讓他有些發窘。

他有些不好意思道：「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容嫻語氣帶著縹緲道：「顏先生並沒有說錯。」

顏睿：有些內疚。

容嫻微微嘆口氣：「我總是忘記自己現在跟以前不一樣了，顏先生的提醒如當頭棒喝，讓我正視了自己的問題，顏先生並不過錯。」

顏睿：！！

小姑娘越是體貼，越讓他不好受。

於是後來的一路，顏睿與容嫻都沒有開口說話。

在這沉默的氛圍中，顏睿操控著雲舟飛往紫雲道場，還抽空偷瞥小姑娘，一旦發現小姑娘情緒不對，便趕緊去開導。

小姑娘若一個想不開成了厲鬼，再有些奇遇，後面成了鬼王……

雖然那也很威風了，在陰世等於是封疆大吏，成了鬼帝便直接封國建制，可一直待在陰世哪有陽世來的痛快，且這姑娘造的孽也就有他一部分業力了。

想到這里，顏睿便更加不敢放任小姑娘一個人了，他絞盡腦汁的想話題，尬聊的容嫻都配合不下去了。

容嫻在心中微微嘆息，他真要與這個腦袋空空如也的蠢家伙同行嗎？

罷了，自己選的人，再怎么智障也受著。

不知儒家是否是受氣運鍾愛，這一路上居然半點危機都沒有遇到。

容嫻想了想那古怪的氣運，還是覺得是聖人在庇佑自己的徒子徒孫。

這么想來，聖人更負責任一些呢。

扁舟上，等他們趕到了紫雲道場，已經是半個月後了。

顏睿還沒來得及降下扁舟，便感應到前方那相互碰撞的力量波動。

他細細辨認了下，神色一肅道：「有魔修在，藜蘆你藏在舟內別出去，我去看看有沒有能幫忙的地方。」

不等容嫻回話，他腳下陡然出現一道道黑墨潑灑的波浪，看上去像風又像浪。

#真是好風憑借力，送我上青雲#啊。

她縹緲的身影化為星星點點的光芒在原地也消失了。

下一刻便重聚到那魔修氣息的人身邊。

已經捧著書准備幫忙誅殺興風作浪的魔修的顏睿，口中的話還沒有說出來，一眼便看到了魔修身邊的容嫻。

他一口氣噎在了喉嚨：「我不是讓你待在扁舟上嗎？你跑過來作甚？」

沒看到身邊是紅著眼睛凶殘不已的魔修嗎？被抓去了你就等死吧。

顏睿沉著臉道：「你還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