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哥哥前女友(10)(2 / 2)

因為思念著夭折的孩兒,她的身體迅速垮了下去,形銷骨立。

哄著人睡著之後,未央請了大夫來看,但得到的答復都是無一例外的搖頭。

說,夫人活不過幾年了。

「一群庸醫!」他冷笑著道,「滾出去!」

大夫們連忙帶著葯箱跑了,生怕下一刻就是人頭落地。

未央轉過身,坐在床邊,手指輕輕撫過對方在睡夢中依然緊皺的眉頭,喃喃自語道,「我不會讓你死的。」

這輩子,你休想以死來逃脫我。

將一些要處理的事處理完畢,未央就抱著人上了馬車,打算去外頭走走。

自從福兒死後,琳琅整日待在房間里,不肯邁出半步。

那里頭擺滿了孩子的衣裳鞋帽,還有一些新奇討巧的玩意兒,都是來逗小孩子開心的,她時常見到這些東西,難免就會觸景生情,對病情的恢復不利。

琳琅在搖搖晃晃的馬車中醒來,她掀開簾子,有些驚慌,「夫君,我們這是要去哪兒?」

駕車的男人回過頭來,沖著她笑,「我要帶你去私奔,浪跡天涯,四海為家,只有我們兩個人在一起,好不好?」

「可、可是……」她咬了咬唇,最終沒有說出拒絕的話。

然而,琳琅始終神情懨懨的,提不起任何的興趣。

她就像一具提線木偶,由他牽著走。

未央凡事都親歷親為,替她穿衣,喂她吃飯,哄她入睡,能做到的他都已經做到了極致。

有時候他還會使出苦肉計,表現得可憐兮兮的,來博取她的同情。

只要人一心軟,事情就會好辦許多。

一開始,他對琳琅是單純的占有,不想她死,完全是因為自己變態的控制欲。可是後來,他已經習慣了將她放在第一位,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伸手摸摸旁邊,確認她是否還在。

一個人只要上心了,淪陷是必然的。

他卻還不自知。

直到有一天晚上,他們所停留的小鎮舉辦了花燈節。

燈火通明如晝,男女結伴而行。

是一場難得的盛會。

「夫君,我想要那一盞蓮花燈。」身邊的人突然說。

未央有些驚喜看著她,她近日素來沉默,一天也說不上幾句話,這樣開口要求他,還是破天荒的第一次。

「你在這里等我,夫君給你要過來。」

前邊的人流比較擁擠,還有幾個粗膀子的壯漢,在凶神惡煞盯著旁邊的年輕少女,未央看了就覺得不太舒服。

「好。」

琳琅點點頭。

他正准備走過去,袖子從後頭被扯住了,他回過頭來,看她低垂的精致眉眼,溫聲道,「怎么了?」

「未央,謝謝你。」

「如果有下輩子,我還是想同你在一起。」

她沖著他一笑。

男人恍惚想起了初次相見時,她那嫣然的笑容,驚艷了夜色與燈火。

撞進了他的心口。

「傻瓜,你我同是夫妻,這么客氣做什么?」

他輕輕親吻她的額頭。

照顧你,是我一輩子都心甘情願的事。

他將人好好安撫一番,才匆忙去買花燈了,挑的是一對鴛鴦迎春的花燈,意趣諧明,被攤主打趣了一番。

「夫人,你看,這鴛鴦……」

他抬頭一看,人卻不見蹤影了。

男人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難看起來。

他搜遍了附近所有能藏人的地方,沒有。

她去了哪兒?

她又會去哪兒?

未央突然想到她消失之前說的那句話,狠狠罵了一句,立刻向湖邊飛奔過去。

夜色闌珊,湖邊的水沉沉的,像是化不開的濃墨,冒著陰冷的寒意。他隱約看見有個人影,水波已經沒過了胸口。

有一種恐懼涌上了心頭。

他幾乎是想也不想跳了下去,想要將人給拉回來。

「咕嚕——」

冰冷的水從四面八方涌來,灌進了鼻子與耳朵,完全無法呼吸。

他其實很怕水。

那個狠心的女人曾經將他整個腦袋都按進水缸里,他還差點被淹死,昏迷了好些天。

他的娘親被外界的壓力逼瘋了,所以也要逼他成為一個不折不扣的變態,身體里住了兩個靈魂,一個干凈,一個骯臟。

他將另外一個人殺死了,只留下一副毒辣心腸。

冷血,無情,是他一貫的處事方式。

可是始料未及的是,有一天,他居然為了一個女人,不怕死跳了湖,甚至要搭上自己。

未央的意識開始變得混沌,隱約聽到岸邊有人在呼叫。

昏迷過去的前一秒,男人聲嘶力竭,哭喊。

「求你,先救我夫人!」

人生第一次服軟,也是為了她。

求你們,一定要救她。

她才十八歲,不應該就這樣死去。

若是非得死一個人的話……就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