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4.民國替身前女友(17)(1 / 2)

「徐女士, 這邊請。」

琳琅並沒有進房間,而被潘大帥身邊另一個親信給帶到了一處明彩艷飾的閣樓。堂屋正中央的潘大帥一見她進門, 立馬站起來寒暄了幾句,在八仙桌旁主賓各自落座。

潘大帥旁邊還站了一個面容俊朗、笑臉溫和的男人, 從肩章與袖章的紋飾足以窺見他的地位。

他撫著紫砂壺的蓋子, 姿態不失優雅給她斟茶, 七分滿, 剛剛好。

「請。」

「謝謝。」

琳琅端起茶盞,輕輕抿了口。

潘大帥意味深長地說, 「你就不怕這茶里下毒?」

「江北是大帥的地盤, 大帥若想弄死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想來也用不著這樣委婉的手段,不是嗎?」琳琅反問。

「你很好, 我潘某見過這么多的女人,你還是第一個敢跟我談條件的人。」潘大帥贊賞點了點頭, 從袖口取出枚令牌,「既然你的心意到了,潘某說到做到,這一支火雲旗的步兵, 現在歸你了。」

「那就多謝大帥厚愛了。」琳琅揀起牌子, 並未過多在意。

她連貴重的傳國玉璽都拿過,不過是一支千人的精兵, 還不值得她大驚小怪。

潘大帥從她的動作看出了幾分, 眼神深了, 「看來這些小兵小將還入不得徐女士的青眼啊。」他忽然拍了拍旁邊人的胳膊,「徐女士,你看我潘某這員虎將如何?你若是看得上他,盡管帶他回去!」

這個約莫二十七八的男人是潘大帥的義子,姓樂,原本是一個家道中落的富家公子,落草為寇,後來被潘大帥一眼相中了他的身手與頭腦,立即收歸靡下。

潘大帥的心思琳琅很清楚,他摸不清琳琅的底細,又怕「養虎為患」,想要派一個得力手下到她身邊跟著。

如果美男計的效果明顯,樂思源作為她的男人,可以一步步吞並琳琅的勢力,從而壯大潘府。再不濟,樂思源也能成為潘大帥的耳目喉舌,一邊監視著琳琅的動向,一邊替他去江南那邊打探情況,為將來擴張勢力打下基礎。

琳琅嘖了一聲,難怪這個其貌不揚的禿頭大胖子能做到大帥的位置上,這招陽謀玩得高明。

「大帥說笑了,樂先生是您器重的人,我怎能搶了大帥的心頭寶物呢?」

她說話很有技巧,既點明了拒絕,又讓樂思源感受到不一樣被尊重的感覺。做到潘大帥這個地位上,他縱然再豪情不羈,也會流露出一些屬於上位者的矜傲與輕慢,對待手下的人更像是一枚棋子,只管有沒有用。

至於棋子的心思如何,那就不是他們要考慮的事了。

而琳琅卻不這么認為。

若想要一個有血有肉的人成為自己的馬前卒,首先她會重視他、尊重他、理解他,讓他知道自己是「獨一無二」。這樣,棋子才會心甘情願為自己賣命,演好自己短暫而壯烈的一生。

樂思源抬起頭,快速掃了琳琅一眼,又低下了臉。

潘大帥不以為然,半開玩笑著說,「能招人喜歡才是心頭寶物,沒人要的,就算長得再好,也不過是濁水里的黃泥。你說是不是啊,思源?」

樂思源就像聽不到大帥話里的「指桑罵槐」,依舊好脾氣笑道,「大帥說得是。」他轉頭又對著琳琅說,「徐女士,自從上次一別,您的風姿令在下著迷不已,近日來寢食難安、茶飯不思。如果您能瞧得上眼的話,請務必讓在下跟隨您,替您鞍前馬後。」

「是啊,徐女士,思源既然仰慕你到這個份上,你就別再推辭了。」潘大帥一錘定音,「思源,你把行李好好收拾一下,等會就跟徐女士回去——不,還是不必了,左右不過是一堆沒用的日常玩意兒,你去庫房取一千大洋,到時候缺什么就買什么,更省事。」

他舉起杯盞,「這杯茶,就當是喜酒了,我潘某祝你們百年好合。」說著就仰頭一飲而盡。

潘大帥的出招方式講究快准狠,一點都不給人反應的時間。

琳琅也不慌,又從檀木盤里新翻了兩個彩釉杯子,抬手倒滿了茶水。

「以後,就請思源多多照顧了。」

她轉手將杯子遞給了男人。

樂思源看了眼潘大帥的神情,又不緊不慢接過了,剛想喝的時候,一只纖纖細手從他的臂彎里繞了進來。這一抹孔雀藍的蕾絲袖口格外精美、艷麗。他的視線順著對方的手腕逐漸延展那細長的脖頸、微尖的下巴,以及搖晃著臉頰兩旁的墨藍色細碎流蘇。

男人垂下了眼簾,杯口逐漸靠近了嘴唇。

忽然有一股力氣扯著他的手臂,他不禁抬頭,詫異看向琳琅。

「妾身還有話要說。」

琳琅沖著他笑,眼波流轉著江南秀美女子的靈韻。

「喜今日赤繩系定,珠聯璧合。」

「卜他年白頭永偕,桂馥蘭馨。」

「此證,禮成。」

隨著她最後的落音,不由自主的,樂思源跟著她的動作抬起手,一口飲盡杯中茶水。

淡淡的澀味,他卻嘗到了酒的味道。

樂思源真的同琳琅走了,坐的是同一列火車。兩人默契沒有提起被遺忘在潘府里的紀澤。

「晚上有點冷。」

男人從屋里取了一件黑貂紅綢斗篷,抖開後披到了琳琅的肩上,溫熱的手指輕輕拂過,從姿勢來看,更像從背後將人圈進懷里。

然而,他的動作拿捏的極有分寸,沒有特別挨近她,不會讓人有冒犯的感覺。若是一般女性被這樣對待,不說怦然心動,起碼對人也會產生好感。

樂思源身為這個世界的第一男配,並不是沒有道理的。他對秦慧心有多深情,就對徐琳琅有多殘忍。他甚至可以面不改色坐在一邊,看一個弱女子被折磨凌/辱。

不是女主就天生該死嗎?

就在他要收手回去的時候,另一只雪白細膩的手從斗篷下伸出,尾指勾住了他的小指。

「徐女士?」

「還叫我徐女士?」

女子斜斜倚在他的胸口前,一頭黑發如綢緞般披在腰間,房檐與回廊掛著的紅色燈籠在雪屑中搖曳,落到她幽黑的眸間,折射出妖異的血光。

「呵,又忘記了,是夫人。」男人喉嚨涌出低笑,手臂擁得她緊密些,「抱歉,這一切有點像做夢,我一時半會還改不過來,望夫人見諒。」

「我不見諒。」琳琅仰起細頸,灑落銀輝的美麗臉龐一下子映入樂思源的眼里,那梅紅色的唇迷人上揚著。

「除非,夫君吻我——」

樂思源心想,難道此人是禍國妖姬轉世么?不然怎么每一個動作、眼神、姿態都迷人得無可救葯?

他抬手壓住了琳琅另一邊的臉,就要親下去。

「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