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這人恨不得將自己揉進骨血里的凶猛架勢,琳琅覺得渾身皮肉都疼了起來,忍不住出聲埋怨。
「沒干什么。」少年抿緊了唇,「敏敏只是想警告姐姐一下。」
琳琅聽見便笑了,「哦?」
她略微推開了人,腦袋往後仰著,一縷松散的發落在頰邊,充滿著調侃,「小敏敏這是想要『以下犯上』了?」
孫英韶面皮劇烈抽搐了幾下。
之前她稱自己為「小先生」也就算了,他忍。
現在更過分,還要在他本就女性化的小名前加一個「小」字!
「我不小了!」
惱怒的低吼在走廊響起,似悲鳴的野獸。
琳琅笑得有些不懷好意,似是打量他某處一眼,「是么?」
孫英韶起先疑惑,順著她的目光往下看。
那一刻,腦袋嗡嗡作響,身上皮膚再度泛紅,體溫飆升到一個可怕地步。
琳琅又是笑,直到看燈光下越來越綠的狼眼,暗叫不好,貌似撩撥過頭了。
小先生再小,也是個開竅了的男孩子。
「孫少爺,我們離席太久了,該回去了……」
她撥開了人正想回去,反被狠狠抓住了手腕。
緊接著腰身一痛,她被蠻橫扯了回去,背後一片冰涼,抵在了玻璃窗上。海藍色的皺褶窗紗由於她的擠壓發出簌簌的細微聲響,像是落了一場雪。
外面夜涼如水,而少年的情意炙熱若火。
孫英韶利落擒住了琳琅的手腕,單手高舉起來,拘禁在她的頭頂,而他則是無所顧忌貼著她的身體,昔日稍顯稚嫩的眉眼洗去了青澀,像鋒利的劍刃,見血封喉,觸之即死。
這一舉動看似沖動魯莽,還存有幾分試探。
他惡狠狠咬了一口琳琅的唇角,眼角余光偷偷覷著人,看她的反應。
孫英韶到底還是有些慫,按理說他也算走過屍山火海的人物,手里頭沾的血也不少,若是看上一件東西或是一個人,不管有多珍貴,先擄掠回來再說。
但不知為何,他在琳琅面前總是矮了一頭。
難道是他的敏敏小名被知道的緣故?
琳琅對他的啃咬不作反應,眼簾低垂了下來。
小少爺畢竟初下情場,不懂得什么示弱迂回戰術,所以心上人的排斥反應被他放大了數倍,這一下有些慌了,也顧不得其他,連忙補救,「我就是生氣,就想咬你一口出口氣兒,不疼的。」
後來他看琳琅嘴角的紅痕,心虛了,「嗯,那啥,第一次,力度沒控制好。」
他舉了一下小爪子,嚴肅保證,「等我熟練了,就不會有這樣的情況了。」
「你還想怎樣熟練?」琳琅似笑非笑。
孫英韶被她逗得丟盔棄甲,耳根紅彤彤的,不知作何反應。
「反正,你不能說我小了。」他害羞別過臉,「我哥他十四歲老媽就給他准備了通房丫頭,韓斌也是,十五歲處男身也交出去了,我現在十六歲了,早就可以成為大人了……」
要不是孫英韶表現太過明顯的抗拒,孫夫人其實也打算在小兒子十四歲時候安排教他人事的丫鬟,少年心性最是不穩,與其讓他在外頭拈花惹草,還不如自家妥當安排,起碼是知根知底的家生子,拿捏在手里也容易。
孫夫人最怕是外頭有小妖精蠱惑小兒子,讓他與家里離心離德。
孫英韶也知道自家老娘的憂慮,一直沒將琳琅的存在說出口,怕給她招惹來了災難,但他不知道親生哥哥早就跟琳琅打過招呼了。
他現在是想,等他有了一言定奪的話語權,再堂堂正正牽著她進孫家祖墳。
這次的沙市一行給了孫英韶很大的自信,他覺得自己有能力將人庇護在自己的羽翼之下了,因此不同以往,他打算主動發起進攻。
少年的手指頭悄悄伸出來,小老鼠似的扯了扯琳琅的袖口。
如此孩子氣的舉動讓琳琅看得啼笑皆非。
這小子的撒嬌手段是愈發爐火燉青了。
孫英韶的薄薄臉皮沁出紅暈來,過了好一會兒,才扭扭捏捏地說,「那姐姐看什么時候選個黃道吉日,抽個空兒,把敏敏給辦了?」
辦……辦了?
老妖怪琳琅目瞪口呆。
這十六歲的男孩子,胃口是不是有點大了?
孫英韶看見琳琅的反應,立即知道她是把自己當小孩子了,壓根就沒想過跟他有更親密的接觸!
之前的一切,也是她看自己的反應好玩,故意戲弄他嗎?
少年眼神驟冷,隱約透著悍戾的氣息,他抓著琳琅的手腕愈發用力,咄咄逼問,「姐姐是耍著敏敏玩嗎?」
「姐姐應該也清楚,敏敏是為了姐姐走上這條荊棘之路,縱然遍體鱗傷,也絕不後悔。」他劍眉英挺,生出不可匹敵的銳氣,「姐姐如果只是把敏敏當成小孩子,那么,就別怪敏敏出手狠辣了。」
「那你想怎樣?」琳琅看他。
少年的臉紅了紅,依舊凶巴巴的模樣。
「交/配,沒商量。」
「……」
他仿佛想起了重大的事,又忍著羞怯補充了一句。
「敏敏要是上面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