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是什么情況?
冷靜自持的蘇辭就跟變了一個人似的,竟做出把女孩子壓在餐桌上的舉動!
方幼姍的耳朵里甚至還能捕捉到他情動的喘息聲。
更令她崩潰的是,蘇辭身下的女孩子慢慢轉過了頭,鬢發散亂,滿臉通紅,明顯是被欺負得厲害。
她眼里有著淚光,仿佛在呼救。
主編下意識想跑過去解救被惡龍蹂/躪的美人。
然而蘇辭只是輕飄飄掃了他一眼,並不放在心上,他食指從她的臉頰挪騰到下巴,稍一使勁,迫使人轉過頭繼續面對著他。
「你故意的?」
反問句卻是肯定的語氣。
美麗的女孩不解看著他,明媚的眼眸里寫滿了無辜。
她只是恰好運用了談判的技巧,讓小采訪變成了一期個人專訪。既然是專訪,攝影自然要專業人士,主編不得不重新約了一撥人過來。而這段空白時間,她正好利用過來。
女主的出現是意外之喜。
「算了。」
蘇辭倏忽笑了。
琳琅見慣了他的冷笑、譏笑、嗤笑,很少見他這樣的笑容,唇角輕勾,又像是某種壞心眼的捉弄,意外令人著迷。
「既然你想這樣——」
那就將計就計。
「如你所願好了。」
眾目睽睽之下,蘇辭非但沒有收斂,氣焰反而更加囂張了,他長腿朝前一挺,猝不及防的,凶狠擠入她的膝蓋之中。
他略帶薄繭的手掌突然收緊,攥住女孩的細頸。
冰涼的唇瓣貼了下來。
與其說是吻,更不如說是某種懲罰性的肆虐,形同暴行,慘烈無比。
「唔?」
蘇辭微微蹙起眉頭,他提早結束了親吻。伸手一摸嘴唇,全是鮮紅。
「……你咬我?」
他做了一個極其不符合他清冷人設的高高挑眉動作,之後迅速恢復常態,他放開了琳琅,站起身時把她的裙子給翻落了下來。
蘇辭沒有被圍觀的自覺,慢吞吞系好了敞開的紐扣,他上前幾步,又彎腰將皮帶撿了起來,往腰間一搭。
氣氛陷入了詭異的沉默之中。
蘇辭穿好了衣服,除了頭發稍微凌亂,終於變回了眾人眼中那個常見的蘇經紀人,不苟言笑,規矩嚴謹,好像剛才壓著人強吻的斯文敗類只是他們的一時錯覺,他依然站在神壇上不食人間煙火。
男人緩步朝著門口走去,目不斜視從主編的身邊經過。方幼姍猶豫了一下,也跟了上去。
「蘇先生就不解釋一下嗎?」
後頭傳來主編壓抑著憤怒的質問。
棕褐色的皮鞋輕擦過地板。
「你要解釋?」
前面的人心不在焉,微偏過頭,側顏的輪廓在燈光下精致如畫。
「我沒什么好解釋的。正如你所見,我在潛規則手下的藝人,她有點不太聽話,我只能用自己的方式教訓她。」
他輕描淡寫,把旁人唯恐避之不及的「潛規則」說得漫不經心。
「對了,下次進門前,記得敲門。興致被打斷,是一件很糟糕的事情。」
蘇辭頷首致意,視線掠過琳琅,轉頭走了。
那目中無人的態度令主編氣得牙齒打顫,好在他還記得在場還有一個「受害者」,當即撇下對蘇辭的憤懣,溫言軟語安撫琳琅。
在安撫過程中,主編有意無意問了琳琅跟蘇辭之間的相處。
她並不說話,一副受到屈辱的樣子,令人浮想聯翩。
很快,在次日清晨,娛樂圈引爆新的頭條。
「王牌經紀人假正經真下作,無恥染指藝人!」
「扒一扒這些年禽獸不如的經紀人!」
「因愛生恨?一線經紀人大玩潛規則!」
標題一個比一個聳人聽聞,然而故事里的主角卻是同一個人,雖然沒有指名道姓,但文中的某些特征足以使主角的身份呼之欲出。
蘇辭一天都在接電話。
有的是看了網上的文章,匿名來罵他人面獸心。
有的是純屬慰問他,堅定表明相信他的人格。
還有的是想要渾水摸魚,看能不能從中撈得好處。
「謝謝林總的關心,你先忙,有空再聊。」蘇辭掛斷了電話,又埋頭處理起成堆的文件。
鋼筆尖在紙上輕點,他頭也不抬,「你想問什么?」
沙發對面坐著一個戴著金絲眼鏡的年輕男子,他扶了扶眼鏡,以一種公事公辦的口吻道,「蘇哥,現在的影響太惡劣了,對您的形象很不利,我建議盡早進行危機公關,畢竟拖得越久越難處理。」
蘇辭不置可否,「你相信網上那些話?」
張鴻是他一手培養的心腹,相對於琳琅,他自然更偏向自律驚人的上司,「怎么可能?蘇哥你不是那種人。」
「哪種人?」蘇辭反問。
「呃……就是那什么,衣冠禽獸……」
銀色的鋼筆在他的指尖靈活旋轉,偶爾有一縷光映入黑湖般的瞳孔里,劃過清淺的水痕,頃刻又消失不見。
「他們說的沒錯。」
「……哈?」
蘇辭卻仿佛想到了什么事,愉悅眯起了眼。
衣冠禽獸啊,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