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6.惡毒繼母前女友(31)(1 / 2)

直到深夜, 這場宴會才散了場。

琳琅驚呼一聲, 在眾人打趣的目光下, 被喝得熏熏然的青年抗上了肩頭。她頰邊的珊瑚、翡翠珠串仿佛打著小秋千似的, 隨著他的步伐晃悠悠的,顯得美麗多情。

一路歪歪扭扭的, 好不容易回到了紅頂帳篷。

「啪——」

琳琅摔進了鋪著綺麗軟毯的胡床, 後頭的椅腳發出急促的響動, 她還沒回神, 一個高大溫熱的身軀傾壓了下來, 襟上彌漫著奶酒的清甜氣息,他雙手捧起了她的臉,重重的,朝著額頭上啵了一下,特別的響亮。

「我的, 這里是我的。

「這里也是我的。」

「全都是——我的。」

這傻孩子伏在琳琅的耳邊,傻兮兮地宣布著。

世子爺其實並未喝得太多,微醺的狀態,那細長的眼尾妝染上淡淡的淺粉色,似女子的胭脂, 格外誘人。

燕昭烈伸手拂開了琳琅臉龐的玉珠子, 又托著下巴深吻下來。最近他的吻技是突飛猛進,不再是一通胡亂的啃噬, 而是舔著瑩潤的唇珠, 深深淺淺咬著, 既不會過於平緩,也不會故意弄破她的嘴唇。

他半條腿支在了胡床上,還算寬敞的胡床變得狹窄擁擠起來,另一只長腿則是擠進了琳琅的膝蓋之中,如膠似漆糾纏著。

頂蓋上裹著金黃緞子,綴了藏綠色的流蘇穗子,透過天窗的月色,折射出迷離瑰麗的光。寬大華麗的袖沿如水波盪開,緩緩從腕上滑落,燕昭烈只覺得頭皮泛著密密麻麻的酥癢,心上人的手指正柔緩地梳過他的黑發。

這姿態是極為愛撫的,再凶猛的將軍也只能丟盔棄甲,做了最瞧不起的逃兵。

他停止了進攻侵略的意圖,腦袋卧在她的頸窩邊,微微輕蹭著,那兩片薄薄的、形狀優美的唇瓣含著耳垂,溫柔而細致研磨著。

「你喜不喜歡這里?」她問。

燕昭烈咬著她的耳垂珠子,含糊不清地說,「喜歡。」

「喜歡這里什么?」

他毫不猶豫地答,「喜歡這里一碧千里的草原風光,可以是肆意歡暢地縱馬高歌,喜歡干凈的、像琉璃一樣的天穹,晚上枕在草堆上看的星河與京都里的,是不一樣的。還有這里的人,熱情淳朴,開朗好客,他們的牧歌、奶酒、烤全羊、馬頭琴,充滿著生活的氣息,也許有時候簡陋得很粗糙,但這種不是刻意奉承的精致,也許是人世間最難得的。」

說到最後,還有些興奮,揚高了尾音。

琳琅摸了摸他的臉,就好像看自家的傻兒子一樣。

燕昭烈最受不了她這種寵溺的目光,輕咳一聲,視線游離,很小聲說了一句,「你的存在,無論何時,都是我喜歡某個地方的最重要原因。」

琳琅輕輕「嗯」了一聲,摘下了他的鹿皮帽子。

「你就真的這么喜歡我么?」

她舉起一根手指頂著帽子的中央,搖搖晃晃旋轉起來,語氣問得有些飄忽。

青年沒有察覺異樣,反而捋了捋她耳邊被他呼吸熏濕的發絲。這回換他用傻子一樣的眼神看琳琅了,「你這不是廢話么?不喜歡你,我何必千里迢迢、跋山涉水的來找你?不喜歡你,我怎么會心甘情願的隱姓埋名,只為了同你在一起?不喜歡你,我是吃飽了撐著嗎?」

琳琅抬頭看了他一眼,張開手指,滑入他的指縫中,牢牢牽系著。

對方回握得更緊。

然後,她把手放到了小腹上。

「既然這樣,你應該應能接受這個突如其來的小家伙吧?」

燕昭烈愣了愣。

仿佛意識到了什么,他不可置信瞪大了眼。

「你、你說什么?」

這一句平地起驚雷,驚得他整個人都差點從胡床上摔下去。

琳琅擰過了臉,似乎有些難以啟齒,「這個,是你爹的。」

氣氛陷入了久久的寂靜。

燕昭烈呆呆的,直到被身下的女子小心翼翼扯了扯衣袖。她正用那雙濕漉漉的,如同初生小獸的眼眸不安瞅著他。

「那你……要把它生下來?」青年啞著嗓子。

琳琅飛快窺了他的臉色,斟酌著說,「我覺得,不管是早有准備,還是始料不及,始終它是跟我有緣的。」她局促低下了臉,「而且,我受了那么重的傷,它還能如此頑強地生存到現在,所以……」

冷清的月光從天窗灑落,印在富貴華美的盤金毯上,游走著縷縷的銀絲。盤金毯上棲息著一只尾羽靡麗的鳳凰,那鳳眸半睜半掩的,在月色的襯映下,愈發顯得孤傲。

燕昭烈半晌沒有說話。

琳琅急了,慌忙捉住他的手腕,哀求道,「我知道我這個要求很過分,可是,可是它畢竟是我的血脈,你看它多乖多聽話,都沒怎么鬧過我,在最艱難的時候也陪著我一起挺過。現在我好不容易安全了,過上了好日子,我怎么能,怎么狠心舍棄它呢?」

「烈兒,我求你了,你就讓我任性一次好不好?只要我們不說,你就是它的親生父親。到時候,我們一起撫養它,你可以跟它玩騎大馬,教它行兵打仗。我保證,我一定把它教得乖乖的,好好聽你的話,你說好不好?」

她主動伸展手臂,摟住了青年的精瘦腰身,抬著下巴,滿含希冀乞求他。

對方的面部輪廓在夜里的燭光中明明滅滅,乍看像是山霧中出沒的艷鬼,姿貌昳麗得近乎虛幻,他眼底掠過令人琢磨不透的復雜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