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具黑色木制的寬大棺材躺在房間的正中央,四周被主人有意識清空開來。梵卓長腿一邁,很快就到了邊上,打算將人放進去。
結果對方的雙手抱住他的脖子,死活都不放。
他拽了幾下,都沒拽得下來,脖子反而被勒出了幾道紅痕。
梵卓環顧了四周,視線落在不遠處的床榻,高度合適,正好放人下來,順便解救他撓得通紅的脖子。
他單腿彎曲,一個膝蓋壓在了床沿邊。雙腳是放上去了,可是對方就是抱著他不放。
梵卓想了想,學著人類的辦法,雙掌攏在她的腰間,重重撓了一下。
「癢——」
對方果然有反應了。
反應還不是一般的大。
她不僅是放開了手,還一個勁兒往後退,差點滑到了床的另一邊倒下。政客先生不由得無奈摟住她的腰,重新抓回了懷里。
低頭一看,那雙眼睛不知何時睜開了,琳琅的眸色是瑪瑙般的鮮紅,瑰麗而迷人,而現在,紅寶石蒙上了一層水汪汪的濕氣,懵懵懂懂瞧著他,好似回到了最蒙昧的狀態。
她突然石破天驚蹦出了一句,「爹地。」
梵卓:「……」
那個小鬼到底做了什么?
「爹地——」
也許是他的冷臉嚇到了人,對方宛如初生的小獸,又怯怯叫了一聲。
這次還加了一個扯袖子的小動作。
十足十的孩子氣。
「我不是爹地。」他說。
「爹地為什么不是爹地?」她紅撲撲的臉蛋兒誘人得很,明明是艷麗的輪廓,可是眼睛卻是水盈盈的,寫滿了天真與懵懂。
「因為我不是。」
「為什么爹地你不是?」她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泫然欲泣地說,「爹地,咱家是不是很窮很窮了,你是不是要娶妻子了,所以你要賣掉卡卡,給卡卡找新的爹地么?」
「……」
梵卓突然覺得頭有點疼,一抽一抽的那種。
但政客先生有著良好的修養素質,忍住了頭疼,認真解釋道,「首先,家族累積了數個世紀的財富,就算你每天洗牛奶浴花瓣澡都能供一輩子,因此你用不著擔心買賣人口。其次,我並沒有任何打算要娶新妻子,五個世紀已經證明了這一點。」
「所以卡卡還能留在爹地身邊,對么?」
「說了我不是爹地。」他再一次糾正,試圖將她的觀念扭轉,「爹地是長輩,你見過長得跟你一樣年輕的爹地么?」
她笑嘻嘻扯住他一邊的臉皮,「那沒辦法呀,我爹地就是宇宙無敵的年輕英俊,嫉妒不來的。」
他面無表情將臉皮扯回來。
於是她又扯另一邊玩。
他放棄了。
見說不通,梵卓干脆換了一種方式,他捏住了對方的下巴,俯下身淺淺啄了一口,喉結微微聳動,只聽得他聲色喑啞,「你覺得,爹地會這樣對你嗎?」
她歪了一下腦袋,忽然揚起了頭,同樣在男人濕潤的雙唇留下了個人的印記。然後她又規規矩矩躺好了,沖著他乖巧地笑,「我喜歡爹地這樣親我。」
真是要命了。
他冰藍色的眸子陷入了幽暗,沙啞地說,「不是爹地,是梵卓。」
「爹地!」
「梵卓。」
「爹地?」
男人拉過她的手,在柔嫩的掌心,耐心細致勾勒出了他的名字。
「記住這個,v-e-n-t-r-u-e。」
琳琅仍舊是天真的神色,「爹地,你寫得我手好癢。」
對方定定注視了她一會兒,傾斜著高大如松的身軀,薄唇咬住她的耳垂,濕潤的水汽暈染開來。
「寶貝兒。」
「小甜心。」
「我的卡卡——乖,叫梵卓。」
「嗯……唔……梵卓……」
她不得不屈服在對方的淫威之下。
折騰了好久,梵卓才放開了人。
過了一會,她說,「爹地,這枕頭不舒服。」
「年輕爹地」自動伸直了胳膊,「過來,睡我這。不對,不是爹地,是梵卓。」
然而某人已經熟睡過去了。
於是另一個主角糾結了一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