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7.萬人迷前女友(14)(1 / 2)

半個月後, 劇組正式殺青。

導演闊氣,包下了北市最出名的一家酒樓,三樓的宴席開了數桌。

安排的位置也是頗有講究的, 導演所在的一桌大部分是核心人員,要么是主演,要么是制片人、編劇,沒點份量都不好意思往他們桌前湊, 越是高層的圈子越是講究底蘊與輩分, 隨便搭腔只會叫人看了笑話。

琳琅作為副導,自然是要坐在導演這一桌里。

有趣的是, 投資方也來湊熱鬧了。

尤鳴言笑晏晏,對女友百般體貼,在眾人面前主動拉著她的手宣誓領土主權, 仿佛將那天的事忘得一干二凈了。

現在她左手邊坐著男主演封宴,右手邊是她的未婚夫尤鳴, 而對面是由於表現亮眼而被林導格外看重的前男友林羨魚,至於斜上方, 則是坐在導演身邊的沈先生沈不舟。

冷峻的, 溫柔的, 精致的, 悶騷的,風姿不一, 四個幾乎是禍水級別的男人湊到一起, 場景異常養眼。

嗯, 四個男人一台戲。

她心說,都能湊一桌麻將腳了。

不過位於修羅場風暴中心的琳琅小姐姐穩得很,旁人探究的目光對她來說壓根不叫事兒,她淡定呷了一口橙汁兒。

飯桌上的年輕姑娘們差點沒把持不住,想將男人通通撲倒。有人裝著矜持,先觀望一下戰場情況,也有人仗著年齡的優勢,故意沖著他們撒嬌。

尤鳴是名草有主了,姑娘們望了望琳琅那眉梢眼角的風情,明智選擇了跳過他,落到其他三人的身上。封宴的容貌最為出挑,纖塵不染的襯衫顯出幾分禁欲的冷淡,他被封為最想睡的國民男神不是沒有道理的。戲已經拍完了,男神也要走了,要是不抓緊機會,誰能保證下一次還能跟影帝一起演戲呢?

沈先生更得一些成熟御姐的青睞,她們年紀不小了,人生大事也該定下來了,沈先生雖說是助理,可他跟導演、副導演的關系都很好,能力不差,接觸的人脈神甚廣,未來沒准又是一個王牌經紀人,是一支走勢良好的潛力股。

當然最受姐姐們寵愛的是年齡最小的林羨魚,他飾演少年慕容沖時,但凡是女性工作人員,逃脫不了他那青澀又干凈的魅力,仿佛溪邊飲水的梅花小鹿,睜著懵懵懂懂的眼,一下子就闖進你的心扉,在劫難逃。

《鳳皇》還未播出,他單憑著一張天真無邪的定妝照就虜獲了眾多的姐姐粉,隱有蓋過男主風頭的趨勢。

雙方粉絲為此還掐架了數回。

而當事人似乎完全不知道外面的風聲,一心一意拍著戲,其余時間全放在副導演的身上,經常是瞅著她就發起呆來。那小呆頭鵝的模樣叫人心疼不已,只想教人將他摟進懷里好好寵愛。

席副導也不知是用什么做的心腸,對她們家一往情深的小魚兒置若罔聞,除了必要的劇本溝通,基本都不瞟人一眼,小可憐兒每天只能眼巴巴等著大魔王的「辣手摧花」。她們又氣又惱,但誰叫琳琅的身份地位擺在那里,席家這個龐然大物不是輕易能惹的。

「來,琳琅妹妹,哥哥敬你一杯!」

酒酣耳熱,導演多喝了幾杯,臉色漲得通紅。他心里始終惦記著功臣,又醉醺醺站起來走動,沖著琳琅露出個憨憨的笑容。

扶著導演的是沈先生,他一聽這混賬玩意兒要用酒精禍害小姑娘,難有表情波動的臉上皺了下眉頭,將送到半路的酒杯攬了回來,動作相當熟稔,說,「琳琅不勝酒力,我代她喝。」

他這些年待在琳琅身邊,亦師亦友,替她擋酒都快成骨子里的本能了,一時間忘了她身邊有一個更合適的人選。

導演是真醉了,眯著眼,舌頭咬著含糊不清,「干什么,心疼你的小女兒了?」

沈先生輕輕回了句別胡說。

他穿著比封宴要隨性些,深灰色嵌著邊兒的襯衣,系著的紐扣一絲不苟,襯上一副斯文儒雅的眼鏡,在紅穗搖曳的宮燈下,像是一卷舊時民國的古畫,充滿著書墨的氣息。

「誰胡說了,你眼珠子般寵著的,不是女兒難道還是小情人了?」

導演還真沒見過沈先生為誰鞍前馬後,琳琅是頭一個。但好友表現的太雲淡風輕了,讓他也拿捏不住真實的想法,只能在心底存疑,這會兒被酒精一刺激,當眾吐露出來了。

「啪——」

斷裂的聲音從另一端響起。

眾人吃驚看著那柔弱的男孩子折斷了一雙木筷。

「抱歉,一不留神。」

少年撓了撓頭,無辜極了。

那頭的導演沒有在意這個小插曲,進入暈眩狀態的人頭腦一熱,嘟囔著說,「哥哥瞧著,琳琅挺好的,要不,你抓緊點,再升華下革命友誼?

「反、反正,嗝,你們看了這么多年,還不膩,一輩子也挺好的呀。」

「啪——」

這回出事的是琳琅的隔壁。

封影帝的勺子從他手上抖落,跌到地上了。

清脆的聲音在這種場合下異樣刺耳。

男人反射性去看琳琅。

女人回他一個訝然的眼神,好像在說怎么這么不小心。

演得跟真的似的。

封宴心底嗤笑,要不是這人故意踩他一腳,他還真的信了。

對於勺子掉落的原因,主角是心知肚明的,但其他人可不這么想。尤鳴略帶隱晦瞥了影帝一眼,將他的情緒藏得很好。

封宴彎下腰,准備去撿地上的小勺子,他再怎么不喜歡琳琅,也不會當眾為難一個穿了長裙的女士去撿東西。

這一低頭,他視線不可抑制往旁邊移去。桌布是深藍色的,邊沿綴了一排流蘇穗子,碎碎掃過她的膝蓋。席副導的天生麗質是公認的,單不論她的艷美容貌,一雙秀美勻稱的長腿便堪稱人間殺器。

他發覺自己停留的視線不太適合,稍稍擰過頭,去勾她腳邊的銀色勺子。

剛捏住勺柄,封宴聽見輕輕的咔一聲。

女人高跟鞋的鞋尖不偏不倚,正好抵住勺心。

男人愣了愣。

她今日穿了一雙海藍色鑲著細鑽的三寸高跟鞋,燈光遮擋下,瑰麗的顏色有所收斂,只是主人的踝骨細弱纖秀,冰肌玉膚,更像是薄薄的一片雪瓷。越是完美,就越想讓人摧毀,在這干凈的雪色中印上自己的瘋狂烙印。

氣氛無端旖旎起來。

鼻翼的呼吸有點濕熱,封宴閉了下眼,伸手想要拽出被她踩著的勺子。

一扯,不動。

二扯,還是不動。

男人的自尊怎容得被人這樣戲弄,封宴心底發了狠,猛然一拽。

由於猝不及防的沖擊力,他的腰骨磕到了椅背,又是劇烈一痛。

然而他卻沒空理會這些。

封宴愣愣瞧著滾到另一邊的高跟鞋。

他使勁太過,連帶琳琅的鞋也被拗走了。

鬼使神差的,他轉臉去看失去舞鞋的惡毒王後。

那腳腕細細的,宛如新剝的青筍,漂亮又秀氣。指甲修剪得整齊,並沒有像手指塗了丹蔻,反而顯出一種另類的誘惑。封宴是個標准的手控,對女人的裸足向來不感冒的,沒想到隨便一瞥,竟被弄得不知所措。

某種隱秘的念頭一閃而過,他心神失守,觸電般跳了起來。

幸虧桌面上的人跟導演一樣,喝得醉醺醺不在少數,他的反應並沒有引起太多的人注意。

琳琅似笑非笑掠了他。

男人強裝鎮定,端起一杯東西來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