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6|復仇前女友(12)(2 / 2)

琳琅將臉埋進陳願的後背,悶笑不已。

年輕男人的身體尚未退燒,余熱猶在,琳琅的臉龐貼著他濕潤的肌膚,好奇地問,「哥哥,你不生氣嗎?」

陳願喉嚨溢出冷笑。

生氣有用?

琳琅又軟軟地說,「我這也是走投無路,才出了個昏招嘛。喏,要不這樣,我把趙氏傳媒還你,你把金氏翡翠給我,咱們所有的恩怨一筆勾銷,好不好?」

一筆勾銷。

陳願心里反復咀嚼著這四個字。

好一個風輕雲淡。

在五分鍾之前,她的腦袋歪枕在他的心口,睡得滿臉的孩子氣,連嘴唇沾了頭發都沒發覺。而五分鍾之後,她又穿了他衣櫃里最喜歡的一件襯衫,大搖大擺地下樓,默契得令他浮想聯翩。

脖子吻痕正新鮮,小姑娘就像偷穿了大人的衣裳,不好意思躲在他的後背,甜蜜又纏綿。

他以為故事到這里,她至少會留點什么,也應該留點什么。

他以為她會喜歡他,哪怕是指甲蓋兒的一點點。

可是,她笑嘻嘻宣判,所有的恩怨一筆勾銷。

仿佛對她而言,他接近崩塌的全世界不過是一場無關緊要的游戲,而他自己,只是過河的小卒,吃掉將帥後便無關緊要了。

於是,說丟棄就丟棄。

陳願從夢境中驚醒,胃部的不適感又洶涌地襲來,陣陣灼痛,惡心得他頭昏腦漲。他猛地推開琳琅,一個人跑到洗浴間,雙手撐著大理石,對著洗手盆吐得昏天黑地。

靈魂伏在上空,被裁切成了兩部分,奇異的饜足,又奇異的飢腸轆轆,他猶如一具不需要進食但又餓得頭痛的屍體。

自我厭棄感更重。

陳願沖干凈了污穢物,又將腦袋埋在水龍頭下,開了最大的水量。冰冷的激流嘩啦啦淌過脖頸,灌入耳朵。

他清醒得徹底。

一塊毛巾遞到他眼皮子底下。

「需要去看醫生嗎?」

琳琅倚著洗手台,肩頭披著凌亂的波浪卷兒,有些頹靡,有些慵懶,而眉眼流轉之間的風情更加馳魂奪魄。

陳願倏忽抬手,睫毛濕漉漉的,氤氳了迷離的光。

而他出手狠辣,捏住了琳琅的脖子,強迫人傾斜了大半的身體。

「你想玩死我是吧?行,咱們就好好玩玩,看誰先死。」

胸中惡念瞬間出匣。

冰冷的唇銜咬白天鵝的頸,欲要置她於死地。

深夜,琳琅開車返回金宅,目前男主只得了股份,還沒出手令金家徹底破產,這棟宅子得以保留了金家曾經的榮光。佣人已經遣散了五六個,只留兩人相互監督,照顧金父的起居。

她正要駛回車庫,一束車燈突然打開。

「學妹!」

高大挺秀的人影朝她招了招手。

琳琅只得下車。

「啪!」

她被人緊緊擁著,宛若失而復得的珍寶,喘不過氣來。

「學長?」

對方並沒有松開,反而抱得更緊,「學妹,你沒事吧?我、我真的太擔心你了!」

他有些懊惱,「都怪我抹不開面子,被人拉著去了兩三個聚會,我好不容易逃了,去邵家找你,你又不在。之前在拍賣會,咱們沒好好說上話,你就走了,我問不到你手機號碼,也不知道你去了哪兒,只能回這里等你了。」

「我只是外出了一趟,又不會丟。」琳琅失笑,拍著他的後背。「好了,你再不放開,我就算不丟,也得被你悶死了。」

魏學長不好意思放開了人,只是仍舊把她的手捉住。

「學長?」

「學妹,我聽爸說了,陳願那匹惡狼,緊緊咬著你們金家不放,這樣下去,你遲早也會被他弄死的。」

不是遲早,而是注定。

魏學長看著月光下的年輕女孩,胸腔涌起了濃烈的愧疚與痛楚。是他不好,總想著年輕的時候去見識全世界,於是丟下了她,去國外更高的學府進修。

他對初戀始終是戀戀不忘的,讀博多年潔身自好,沒有跟任何女孩兒有過交往。直到,他二十八歲,研發成果,身價過億,終於有底氣回國了。

魏學長滿懷欣喜,捧著一束求愛的玫瑰,看見的卻是她的墓碑。

他最愛的學妹死了。

死在風華正茂的二十七歲。

據說她曾經被陳願極致富養兩年,離了飼主之後,根本無法接受廉價又貧困的生活,一時想不開,割腕自殺。她生前是何等的風光,轟轟烈烈,眾星捧月,卻死得悄無聲息,無人問津。

魏學長甚至在想,要不是他當初一意孤行,留下來保護她,是不是就不一樣了?

關於這個問題,魏學長想了一輩子也想不出個所以然。

幸好,他還有這輩子。

她的二十七歲還沒來,他們的人生還留有余地。

「學妹,我想過了,陳願如今氣焰正盛,我們硬碰硬,不合適。所以,我決定推了戴大的邀約,帶著你,還有伯父,一起出國。」

初戀情人掌心滲汗,略微緊張地說,「你放心,雖然出國之後,我暫時不能給你一個十分富裕的生活,但我會努力接項目,養活咱們一家人。」

「學妹,嫁給我!」

「學長這輩子,只給你一個人,從校服到婚紗的完美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