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3|星際女王前女友(3)(2 / 2)

她怎么會都知道?背後長了一雙眼嗎?

黑發鳳眼的女人半真半假地說,「實不相瞞,剛剛醒來,看到你們這群大男人,小女子有點害怕,便潛入了你們的星網,稍微了解一些基本常識。對了,罵我的,要小心哦,我們古時代人類的記憶力很好,記仇本領也不差。」

這是害怕的表現嗎???

分明就是群嘲全場!!!

星網論壇出現了一分鍾的詭異安靜。

「看來閣下對西洛的成見頗深,實在是誤會了,我們並無惡意。」

皇長子春溫柔開口,「不如這樣,您先休息,等情緒穩定了,咱們再好好聊聊。早早很想念您,一直在說,等同伴醒來,要一起去西洛最大的街道壓馬路,買衣服,喝下午茶。」

「您遠道而來,一定要多走走,嘗嘗美食,看看這邊的風景。」

四兩撥千斤,這小子戰術玩得還挺溜的嘛,不愧是未來要當執政官的。

可惜琳琅偏不順著他的思路走。

「噓。」

她豎起一根食指,放在天生殷紅的唇邊。

時間於此刻靜止。

女人吹了口氣,輕柔如羽毛,用最柔情似水的語調放最狠的話,「二十歲的小家伙,跟先輩說話,你還不夠格——讓你的父親母親來見我。」

利用沉睡千年的時間差,琳琅狡猾將後來者定為晚輩。

眾人心想,她說的沒毛病。

可是怎么聽,別扭的感覺始終揮之不去。

後來他們想明白了,這女人無恥至極,隔著不同的時代,竟然用輩分壓人!

假如一國的皇長子都是她的晚輩,那他們這些,在她面前豈不是根本抬不起頭來了?

說完,女人揉著太陽穴,長腿微斜,身子往後靠,雪白綁帶折落椅子,「我累了,先睡一會兒,人到了再叫我。」

在全帝國的直播前,說睡就睡。

這……這簡直就是!!!

研究人員被她的無禮氣得心口發疼。

碧瞳少年一貫沉靜溫和,擺了擺手,「是我們失禮了,希爾博士,勞駕,把a-12甲彈小艦駕回去,別驚擾了貴客的美夢。實驗室有些冷,請你們調到最適宜的人體溫度吧。」他雙手撫胸,以晚輩的身份,行了標准的彎腰禮節,「春先行告退,您好好休息。」

小紅帽嗤了一聲,「對這種人還客氣什么,打到她服氣不就好了。」

蘇早早拉住小正太的紅斗篷,「你、你別這樣,怎么說她也是我的同伴。」

「看在你的份上——」

「看在你們帝國大明星的份上,能讓我這個可惡的女巫稍微休息一下嗎?」

女人頰邊的發落下一縷,粘在唇縫上。

她還搶話,諷刺他!

琥珀渾身血液流動加快,氣得原地轉圈圈,「不行,我還是咽不下這口氣!我要——」

長腿大法官捂住小正太的嘴,直接拖出了實驗室。

研究人員投以佩服的目光,還是法官大人有辦法!琥珀大人少年心性,熱血沖動,最經不得他人的挑釁,發起飆來完爆一百台a-12甲彈小艦,「行走的人形殺器」當之無愧。

一年前,西洛帝國曾有兩大實驗室,一是白塔,二是紅堡,後者專門制作葯劑,正巧有天琥珀大人親自取葯,實習生搞混了葯劑名稱,間接誘發琥珀大人的第一次熱潮期,當場暴走,威名赫赫的紅堡實驗室眨眼間淪為廢墟。

失去實驗成果的專家博士們抱頭痛哭,哭到體力衰竭,精神恍惚,去了醫院躺了幾個月才好。

從那以後,實驗室的研究人員有意避著人走,生怕沾染小戰神的壞運氣。

接到紅騎兵消息的西洛帝後整理衣袍,儀容威嚴到了白塔實驗室。

研究人員害怕零號的不可預測,更敬畏皇室之威,壯了膽子,叫醒了危險品。

蘇早早情緒低落,中斷帝國直播,被大法官護著回了皇宮,又在羽毛床上痛哭了一場,也許是委屈,也許是難堪,她盡情發泄著自己的壓力。

「凜,比起她來,我是不是很沒用?」

小姑娘垂頭喪氣,像一朵蔫巴巴的小花,失去往日活潑的光彩。

「怎么會,咱們的早早開朗又善良,那么多人喜歡著你呢。」

法官執起她的手,輕柔落下一吻,「不必多想,不管是我,還是春大人,別的優點沒有,護短最在行,我們不會看著你被人欺負的。」哪怕那是她的同伴。

「其、其實,也不算是欺負啦。」恢復過來的蘇早早感到不好意思,撓著頭說,「就是我不太適應,她是指揮員,我是平民,不認識我很正常啦,我、我會努力跟她做朋友的。」

凜失笑,揉她腦袋一把。

「笨女孩兒。」

別人把她當成無關緊要的小玩具,她倒好,一心想要跟對方做朋友。笨得天真,又笨得可愛,沒有他護著,她絕對被人吃得骨頭都不剩。

「她跟你不是一路人,你離她遠點。」

「為、為什么?」

「她是大灰狼,你是小紅帽。」大法官扮鬼臉恐嚇她。

蘇早早笑得樂不可支,歪了歪腦袋,嬌俏地問,「那你是誰?」

「我是大灰狼腳下的那一叢荊棘,她敢對你伸手,看我不扎死她!」

「謝謝你,凜,你……你對我真好。」

「笨女孩,我對你圖謀不軌,心思可不正。所以,你對我,永遠都不要說個謝字。」

對方半坐在床邊,慢慢傾身過來。

蘇早早心慌意亂,在年輕男子含笑的眼眸下,禁不住手腳發顫,臉頰滾燙,閉上了眼睛。

「哎呀,哪里來的小蝴蝶,竟想住進小公主的秀發里。」

蘇早早明白了,這家伙又在耍著她玩!

「你……可惡!」

她像一只小松鼠,嗖的一聲鑽進被窩里,又露出兩只眼睛,偷偷看人。

大法官指尖果真停著一只藍蝴蝶,尾翼仿佛燃燒著幽藍的火焰,神秘而美麗。她正想問這是什么品種的蝴蝶,年輕男人竟說,「等早早再長大幾歲,我這個禽獸可不會客氣。」

蘇早早羞怯得卷起了腳趾頭,將腦袋悶進枕頭,不願再看他。

「好好睡一覺。」

大法官掖好被子,關上門。

他長腿微曲,倚在門板上,手掌突然一翻,將蝴蝶囚禁掌心。他淺笑著握住,拇指與食指摩挲著,藍色粉末紛紛揚揚而落,又被窗口的風吹得一干二凈。

「有點手段。」

他喃喃自語,「可是你千不該,萬不該,動了我的小甜心。」

另一邊,西洛皇室對琳琅忌憚頗深,沒有同意她立即離開的要求,而是借著各種借口將她留了下來,明面上撤除所有的監控,實際上是,「春,琳琅小姐初次做客西洛帝國,你要好好招待。」

皇長子春得體應答。

西洛皇室安排琳琅住進了白塔的一處住所,欄桿外盛開一簇簇嬌艷白玫瑰。

少年領著琳琅去看了閣樓、卧室、書房、廚房、洗浴間,最後落在樓下的客廳中央,「一日兩餐,上午八點,下午六點,三點左右會有下午茶供應,您喜歡什么樣的點心?」

「比起那個,春大人更應該關心的,不是我的衣著嗎?」

西洛皇室廢除了皇室嫡系成員的「殿下」稱呼,一律以「大人」代之。

琳琅揚了揚身上纏著的雪白綳帶,她赤腳踩在緋紅的地磚上,像一頭濕漉漉剛剛上岸的海洋妖精。

春拍了拍手掌,宮廷侍女捧著金盤,整齊有序地進入。

琳琅放眼望去,得,全是稚嫩少女的蕾絲蓬蓬裙,還改到了膝蓋,配著長長的白襪,不用想也知道是誰的口味。

「你們有裁縫嗎?」

皇長子毫不意外她會發難,「有,就在門外,隨時等候您的吩咐。另外,春還准備了一些紙筆,我想您可能會用到。」

琳琅瞧了他一下,做事滴水不漏,可以啊。

宮廷侍女將薄如蟬翼的紙張鋪到案台前,琳琅從筆筒里挑出一支鋼筆,揭開筆蓋,溢出淡淡的油墨香味。

她一手拿筆,一手抵住桌子,長發屢屢滑落頸側,差點沾上了紙頁的油墨。春上前一步,想幫人摟住頭發,誰知她不耐煩扔下筆,又從筆筒抽出一只黑色鋼筆,咬在嘴里。

她雙手捋住長發,快速卷了幾下,盤成發髻,最後將鋼筆斜斜插了進去,穩固發型。

整個過程不超過三分鍾,春愣了一下神。

他陪過蘇早早做發型,沒有幾個小時休想出門,像她這么干脆利落的,還真是少見。

她畫畫也很快,半個小時後交出紙張,又對皇家裁縫囑咐了幾句。

「不知這衣服有何來頭?」

春匆匆掠了一眼,「莫非是早早說過的校服?無袖的?」

琳琅散漫坐在椅子上,夾在手指里的鋼筆啪的一聲,准確落入筆筒,「看來你們把她馴得很好,什么都跟你們講了,藏不住一點秘密。」

宮廷侍女埋下頭,做隱形裝飾品。

春大人微微一笑,「琳琅小姐不必憂心,西洛帝國的文明容得下任何天真的人。」

「是么?」她不置可否。

兩人交鋒一陣,皇家裁縫親自捧著金盤來了,表情有些不以為然,他實在想不通這件立領、無袖、後背鏤空、大腿處還開了一道長口子的黑色裙子有什么好看的,倒是裙尾綉了一兩朵絲絲縷縷的須花,姿態妖嬈,西洛帝國的境內從未見過。

琳琅沒有去接,而是站起來,慵懶舒展腰肢。

她指尖微動,細碎的發墜到耳際。

「我重傷未愈,身體不適,勞駕小朋友——」

她回眸一笑,眉梢上了風情,住著墮落的原罪。

「過來,替姐姐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