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聽過魯迅說的一句話嗎？」

卧室室，林振東聽得呂受益的話突然說道。

呂受益有點不明所以：「什么話？」

林振東笑道：「「資本如果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潤，它就會鋌而走險，如果有百分之百的利潤，它就敢踐踏人間一切法律，如果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潤，它就敢犯下任何罪行，甚至冒著被絞死的危險」。

呂受益有點哭笑不得：「小凡，你還需要多讀書，這是馬先生說的。」

「還馬先生？」

林振東覺得自己這便宜姐夫雖然get不到魯迅的梗，但是還是偶爾幽默一下。

看來是真的因為重新點燃了希望而心態平復了。

於是林振東解釋道：「你也知道賣葯是犯法的，那么憑什么程勇幫我們？靠錢？

要知道人生四大鐵，一起扛過槍，一起同過窗，一起分過臟，一起嫖過嫖，我們要讓程勇幫忙，就必須成為鐵子。」

呂受益明白過來了。

成為鐵子最好的辦法很簡單。

那就是一起分贓。

嫖娼是不可能了。

想一下，帶著小舅子去嫖娼，這心得多大啊。

一切都已經准備妥當。

呂受益的病歷。

格列寧葯的介紹。

印度仿制葯的介紹。

兩種葯的療效。

等等。

甚至為了穩妥起見，林振東准備先不找程勇，他們先找老張。

老張就是電影里開情緣賓館的老頭。

電影里是他把呂受益介紹給了程勇，說是鄰居，其實也確實是鄰居，據呂受益說，老張有三大愛好，抽煙，喝酒，找小姐，因為中年喪妻，也一直沒有再娶。

當年，老張和呂受益的父親交情還不錯，在得知呂受益生病的時候，老張還專門拿著水果來看過。

至於錢？

那是不可能的，非親非故的，有那錢，老張還不如去來一發呢。

想要讓老張介紹，自然需要請他吃飯，太貴的飯店沒必要，若是太便宜的也有點寒酸，於是找了個東北菜館，畢竟量大。

老張喜歡喝酒，而且二鍋頭勁不錯，也不上頭，酒桌上，呂受益肯定是不能喝了，所以就全由林振東代替了。

「來，張叔，我敬您一杯。」

林振東不等菜上就說道：「我干了，您隨意。」

一口悶。

老張笑道：「東子，你喝慢一點，這空腹喝酒可不好，你們年輕人倒無所謂，等到了我這個歲數就知道了。」

「沒事，張叔，來，我再敬您一杯，好事成雙。」

林振東又倒了一杯。

這一下子讓老張有了好感。

對老張來說，他喝酒最煩的就是那種扭扭捏捏不敞亮的。

三杯下肚，林振東除了臉有點紅之外倒沒啥，倒是呂受益在一邊說道：「小凡，你少喝點。」

「姐夫，沒事，我心里有數。」

林振東低聲說道。

說話間，菜也上齊了。

「來，張叔，先吃菜，知道您不能吃辣的，所以專門點了幾個不太辣的，這個羊湯多喝點，大補。」

林振東嘿嘿一笑：「這個韭菜雞蛋也多吃，韭菜可是補腎的。」

酒桌上，呂受益完全成為了旁觀者，他看著自家的小舅子有那么一點不真實。

這還是那個性子倔的像頭驢、情商為負數的林凡？

這在酒桌上談笑風聲，眨眼間就差和老張稱兄道弟了。

老張雖然好喝酒，但是酒量其實並不大，幾杯下肚就有點大舌頭了：「問我算是問對了，這程勇啊就是一個爛人，賣那個什么印度神油，狗屁效果沒用，我用過，還他媽不如偉哥呢。」

林振東又給老張倒了一杯，然後笑道：「我聽說他離婚了？」

「是啊，要不說他是爛人呢，沒本事的男人才打女人呢，他一喝酒就打他的妻子，不離才怪，他小舅子好像是個警官，把他給狂揍了一頓。」

老張輕輕點頭：「對了，你要說吧他還算孝順，雖然送他父親去的療養員一般般，但天天隔三差五的去照顧，他爸也不是什么好東西，我聽程勇喝酒的時候說過，他們家本來有三套房子，結果全被他爸給賭掉了。」

「對，就離咱這不遠，在鎮華鵬路那邊，地方不大，叫真美好養老院。」

……

這頓飯吃的不錯，最起碼林振東知道了這程勇剛和前妻離婚，兒子的撫養權雖然在他這，但是經常是前妻照顧兒子，更重要的是目前他前妻好像還沒有准備移民。

這個時間節點正好。

如果按照正常時間，應該是再過幾個月，也就是明年，2002年，呂受益托老張的關系找到了程勇，然後面對著兒子移民、父親得病等等因素綜合在一起才讓程勇當起了二道販子。

「放心，程勇現在房租都是拆東牆補西牆的，如果有個介紹的活，他肯定干，這事，包在張叔身上了。」

老張非常仗義的說道。

酒足飯飽之後，老張露出猥瑣的笑容：「我先走了，夜生活要開始了，而且我和你們年輕人不一樣，咱們喜歡的肯定不是一個風格的。」

「呵呵，成，張叔，等回頭我們要是想聯系程勇了，您再幫忙介紹。」

林振東呵呵一笑，然後順勢給了老張一盒煙。

「沒問題。」

老張喝著小曲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