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午飯,李桑柔讓金毛和黑馬兵分兩路,先把七十二家正店余下的六十多家問了個遍。
哪家哪天有空座,哪家雖然沒空座,但晚點過去也能吃到,以及哪家今年正月里肯定是吃不上了,都拿小本本記好。
一圈兒問下來,隔天的晚市兒,乳酪張家有個正巧退出來的雅間兒。
乳酪張家正店緊挨著新曹門,離李桑柔她們住的炒米巷很遠。
李桑柔和黑馬、金毛三個人,早早就出了門,叫了輛車,直奔新曹門。
昨天在劉樓那一頓飯,就讓大常對建樂城的高檔酒樓失去了興趣。
菜碟子不管大小,菜都是一丁點兒,不夠他一口吃的。
實在是太寒磣了!
光寒磣就算了,還貴得嚇人,吃一口菜,跟吃一口銀子差不多!
他不去了,還是在家里燉一大鍋肉骨頭啃著痛快。
雅間兒還是比樓梯角的八仙桌舒適好多了,乳酪張家的酥螺和幾樣乳酪點心,讓李桑柔吃出了千年後的風味,店里的奶酒也極合李桑柔的口味。
這一頓飯,吃的舒心暢意。
悠悠閑閑吃完了飯,李桑柔又買了十斤奶酒,黑馬和金毛一人拎著一只五斤的酒壇子,出了酒樓,往炒米巷逛回去。
正月里的建樂城,是座不夜城。
各式各樣的燈籠已經掛的到處都是,稍大一點的空地上,必定搭著燈棚,雜耍賣藝說書小唱諸般種種,從瓦子里流溢出來,流到大大小小的空地燈棚下,一團一團的叫好聲此起彼伏。
三個人沿著東十字大街,走一路看一路,過了御街時,三更的梆子已經敲響了。
李桑柔打了個呵欠,看著金毛問道:「有近點的路沒有?」
「有,從前面那條巷子進去,一路走巷子,能近一半。」金毛愉快的答了句,緊兩步走到最前帶路。
進了黑魆魆的巷子,剛走了沒幾步,李桑柔突然笑問道:「黑馬你小名叫什么來?」
走在前面的金毛立刻頓住步,將酒壇子提到胸前,全神戒備。
「老……」黑馬一句老大沒喊完,手里的酒壇子就砸了出去,「日你娘!」
酒壇子砸在從上撲刺下來的雪亮長刀上,壇子粉碎,奶酒四下撲濺。
李桑柔如離弦的箭一般,直撲上去,在那把被砸歪的雪亮長刀變招前,細狹黝黑的狹劍已經刺入黑暗中微閃的一只眼瞳。
裹在黑衣中的殺手發出聲壓抑不住的慘叫,黑馬飛腳踹在殺手拿刀的手上,撲上去奪過了刀。
李桑柔一刺而中,立刻撥出細劍,擰身撲向金毛。
金毛手里的酒壇子剛剛砸出去,趁著第二個殺手閃避的空檔,就地一滾,順手摸了塊瓦片。
殺手沒理會金毛,揮刀砍向李桑柔,李桑柔靈動的仿佛流水一般,避過凌利的刀鋒時,手里的狹劍劃過殺手的脖子,全力撲殺的殺手直挺挺撲砸在地上。
「老大,金毛!」黑馬從殺手胸口抽出刀,旋身上前。
金毛急急爬起來,先猛一腳踩在差點壓到他身上的殺手手上,彎腰摳出刀,這才喘著粗氣答話,「我沒事。老大?」
「趕緊走。往前。」李桑柔抹了把臉。
「好!」金毛踩過屍體,握著刀,飛跑往前。
李桑柔跟著金毛,黑馬斷後,三個人在漆黑的巷子里,跑的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