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往這里之前,他去揚州了,這會兒不知道是在揚州,還是回建樂城了,也可能回南召了。
「他這個人,自稱無牽無掛,活到現在,大約只給他林師姐寫過信,除了他那個大師兄,他也只收他林師姐寫的信。」李桑柔嘿了一聲。
「他林師姐呢?在建樂城?」顧晞失笑。
「不知道,都是自由自在的人。」
「嗯,讓人羨慕。」顧晞感慨了句。
自由自在四個字,他從未體會過,他們這樣的人,不允許自由自在。
黑馬一聲尖叫,打斷了兩人的閑話。
一串兒十個統領副將,和大常掰腕子,車輪戰全輸!
大常甩著胳膊站起來。
百城等人跺腳大笑,吹著口哨拍著手起哄。
「你說咋樣就咋樣!願賭服輸!」大常對面,十個人一臉光棍的叫著。
「一人一壇子酒!」黑馬大叫。
「不行不行!蛤蟆跳,一人十個!」竄條擠上前叫道。
「抹花臉唱戲!」螞蚱也很有想法。
「那要扮丑角兒!」大頭拼命往前擠。
「常爺說吧。」百城一只手一個,把黑馬和竄條往後推。
「你們看著辦,咋都行。」大常一臉憨厚。
「那要不,跳個破陣舞吧,這個咱們都會,找面鼓就行,也算給大家助助興。」領頭的副將回頭看向諸人,見諸人都點了頭,看向大常。
「成!」大常爽快答應。
「我來擂鼓,破陣舞這鼓點兒,全軍上下,就得數我擂得最好!鼓點兒最清晰!」
一個參將高揚著手,叫著喊著沖上前,從抬鼓過來的小廝手里,先搶過兩根鼓槌,緊跟上那面鼓,鼓剛一架好,參將就沿著鼓邊敲了一串兒輕快的鼓點,以示自己是真正的水平高。
看著十個人站成一隊,准備好了,參將猛一槌敲在鼓皮正中。
周圍的統領參將都圍了上來,隨著鼓點兒拍著手,時不時吼一聲。
黑馬看了一會兒,哈了一聲,「這就是破陣舞,這太簡單了,我也會!」話沒說完,就揮著胳膊往前,沖進隊伍,跟著左沖一下,右退一步。
「我也會我也會!」竄條和螞蚱一前一後,直沖上前。
兩人都有了七八分酒意,沖得太快,竄條一頭撞在黑馬背後,撞得黑馬一個趔趄,往前沖了一步,伸手抱在了正往下沉腰的一個統領的腰上,把正往下沉腰的統領抱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娘的你這是干嘛!」統領想爬起來,卻被隨後沖上來螞蚱再次撲倒。
董超離得最近,看的哈哈大笑,一邊笑,一邊上前,先拽起螞蚱,再拽起黑馬,統領總算爬起來了。
董超拉過黑馬,再伸手擋住竄條和螞蚱,「你們那步子邁錯了,這是有講究的,看著我,來,跟上!」
「你也走錯了,這一趟黑馬走得對,我來我來。」挨著董超的另一個雲夢衛擠進來,推開董超,上前示范。
「娘的你倆錯一對兒!臉呢?我來我來!」後面的人擠上來。
圍了一圈兒的老雲夢衛和眾統領參將偏將,你說這樣,我說那樣,都覺得別人不對,一個個急先恐後的擠上前,一邊跳一邊招著手喊著叫著,讓別人趕緊來看。
滿場子都是你們都錯了,就我這個才是真正跳對了。
顧晞看著滿場子亂扭亂跳的熱鬧非凡卻亂七八糟的諸人,高抬著眉毛,片刻,大笑起來。
這哪是破陣舞,這是群魔亂舞!
演武場里的沸反盈天,一直熱鬧到黎明時分。
天光大亮,諸人多數回去睡覺,大常黑馬他們幾個是有舊例的,他們要去閑逛豫章城,孟彥清等人閑逛的不多,多數是打著呵欠回去睡覺。
文誠昨天看完大儺戲,趕緊回去看滕王閣的文章,看到臨近黎明,趕緊睡了一會兒。
大年初一這一天,要是在建樂城,就是大朝賀,這會兒在豫章城,照之前駱帥司,和他,以及顧晞的商量,今天要由顧晞出面,宴請豫章城的文人士子,世家大族,他是必定要到場的,還有打點起全部精神應對。
李桑柔謝絕了顧晞的邀請,打著呵欠回去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