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在。」

也不知道是不是剛醒來，裴漸策聲音有些沙啞。

「是不是身體不舒服？」沈慕檐關心的問。

他的朋友不多，真正要好的，就只有裴漸策和薄涼兩個人而已。

不……

也不對。

現在薄涼是他女朋友了，現在他剩下的朋友，就剩下裴漸策一個人了。

他的關心，讓裴漸策喉嚨一緊，鼻頭微微酸澀，半響才笑了下，「沒事，就是剛醒來，精神不是很好。」

「那就好。」

裴漸策五指不由自主的捏緊了床單，「我……我今天就不過去了，下周再說吧。」

他這么關心他，他的心里卻希望他和薄涼分手，一想到這里，他就無顏面對他和薄涼。

他自己已經壞得連自己都不認識自己了。

想到這，他自己都覺得自己很可怕。

他怎么能這么想？

沈慕檐也不勉強，「那好吧，你記得找時間讓涼涼幫你復習這周新學的內容。」

「好，我會的。」

「嗯。」

沈慕檐說完，正要掛電話，那邊裴漸策忽然說了一句：「對不起。」

沈慕檐懷疑自己幻聽了，「漸策？你在跟我說話嗎？」

「……嗯。」

沈慕檐尚還稚嫩的俊臉滑過一抹深思，「怎么忽然跟我說這個了？」

說出來之後，裴漸策心情好多了，笑了下，「沒什么。」

沈慕檐也沒往別的地方想，「那先掛了？」

「嗯，還有，謝謝。」

謝謝他今天打電話來，點醒了他。

不然……

如果時間久了，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往後會變成什么樣。

沈慕檐笑了下，「漸策，你怎么了？」

他們已經是很要好的朋友了，很多時候已經不分彼此，道謝和道歉，他們已經很少對彼此說起了，已經沒必要。

有時候說起了，反而生疏了。

可現在又是道歉又是感謝的，他怎么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值得讓他開口道謝的話。

「沒有，只是忽然有感而發。」

沈慕檐嘆氣，「好吧，既然你都這么說了，那我就不多想了。」

裴漸策卻笑了，很開心，因為沈慕檐字里行間里都透露著他對自己的信任。

這邊才掛了電話，那頭薄涼就到了沈家。

這回沈慎之他們都在。

薄涼進門，簡芷顏特別高興，沖樓上喊了一句，「瑞瑞，你女朋友到了，快下樓來啊。」

薄涼臉紅得像個熟透的蘋果，有了點小女孩子的害羞，「阿姨……」

簡芷顏笑眯眯的，「涼涼不用害羞，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簡芷顏話還沒說完，就聽到有人從樓上咚咚咚的往下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