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杲拍板決定之後，眾臣紛紛拱手告退。

錦衣衛指揮使賈詡同樣隨著眾人離開御書房，這個從來都是惜字如金的老者和其他朝臣交情沒有特別深厚的，出了御書房之後便獨自一人緩步向外走去。

可還沒等他離開宮城，卻見幾個內侍急匆匆地趕了過來，躬身施禮過後便對賈詡說道：「賈大人，陛下召見。」

賈詡點了點頭，跟著幾個內侍便往回走，不多時就又重新返回了御書房。

楊杲仍舊端坐在龍椅上，看到賈詡進來之後，用平澹的聲音開口說道：「賈愛卿，方才朕看你欲言又止，可是有什么話想說？」

賈詡微微抬了抬頭，旋即又很快把頭低了下去，道：「陛下，老臣有罪，方才議事之時老臣一時走神，還請陛下寬恕！」

「一時走神？」

楊杲嘴角勾起，露出一個玩味的笑容，饒有興趣地打量著面前這個在歷史上以自保出名的毒士。

賈詡被楊杲的目光盯得心中一陣發毛，可是他又不敢有所動作，只能把頭低得更低。

「賈詡啊！朕平日可曾虧待過你？」

良久，楊杲才幽幽開口說道。

賈詡連忙拱手答道：「陛下待老臣恩重如山，老臣原不過一無名降臣，陛下超擢老臣為從二品大員，老臣雖死亦不能報答陛下厚恩。」

「既然如此，那為何要行此不忠之事？」

楊杲一言，驚得賈詡渾身一顫，連忙俯身下去，重重拜倒在地，急聲說道：「陛下明鑒，縱然借老臣十個膽子，老臣也不敢啊！」

「不敢？」

楊杲冷哼一聲，道：「食君之祿，忠君之事。朕自問從未虧待過你，而今你明有良策卻一言不發不替朕解憂，這還不是不忠之行？」

賈詡聞言連忙想要辯解：「陛下誤會了。老臣。

。」

「老狐狸，你以為朕真的沒想到。」

楊杲打斷了賈詡的辯解，冷冷說道：「李氏兄弟而今迫於形勢表面雖然和解，可兩人之間有個無解的根源，那就是皇位只有一個，現在李淵還在能夠平衡兄弟二人，可一旦李淵死了，皇位空缺這兄弟二人不管哪一個都絕不會後退半步，到時候兩人必然為了皇位大打出手。」

「陛下聖明！」

賈詡連忙附和道。

楊杲依舊用冰冷的眼光盯著賈詡，繼續說道：「這一點其他幾位愛卿或許想不到，可賈詡，你長期執掌錦衣衛，李氏兄弟的內斗、關中的情況你一清二楚，你竟也想不到嗎？」

賈詡把頭低得更低了：「老臣愚鈍，還請陛下降罪！」

「愚鈍？賈詡，如果你愚鈍這天底下可沒有聰明人了？」

楊杲毫不客氣地拆穿了賈詡的算盤：「李淵雖是偽帝，可在天下人眼中，刺殺之術依舊是上不得台面的陰暗之事。更重要的是，你擔心朕為了不讓這個污點泄露，還有可能殺你滅口，所以你寧可一言不發，是也不是？」

心中的想法被揭露得徹底，從來都是風輕雲澹的賈詡雙手止不住地顫抖，跪伏在地上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賈詡，朕也知道，此事確實不能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出口，因此方才你沒有在群臣面前獻策朕並沒有怪罪於你！」

楊杲這時語氣變得緩慢下來，不再像方才那般凌厲：「但是，朕此刻單獨召見於你，就是給你單獨上奏的機會，可你仍舊一言不發著實令朕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