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因為這樣,我才恨你!」聶義天帶著怒意的目光轉向冰雪聰玲,「為什么?我不好嗎?為什么你要反對?為什么你要離家出走?為什么你非要逼我出手呢?」
冰雪聰玲驚恐的看著他,看著那個語無論次,不知道在說什么的男人。
一瞬間,她突然覺得,這不是聶義天,更不是她從小玩到大的伙伴,而是一個精神異常,甚至是被惡魔附體的陌生人。
她害怕,不止是因為他的神色異常,更因為他的精神看起來也很奇怪。
雖然她不是精神科的醫生,但旦凡有些這方面常識的人,都會發現聶義天的異常。
此刻他所說的話雖然都帶著戾氣,可是卻頭尾不相照。
他的神色有些暴戾,可是卻像無法發泄一般,一直隱忍著。
而面對這樣的人,這樣的「患者」,冰雪聰玲知道自己不能再以平常的狀態去應對,而應該想想其它策略。
所以,她努力的調整自己的情緒,努力的讓自己平靜下來,然後才抬頭看向情緒依然有些失探,卻努力控制著自己的聶義天。
「天哥……」
冰雪聰玲盡量以最平常的語調喊他,聲音也比之前小了些許,只是看著他的目光更加謹慎,也更加小心了起來。
「你還記得我小時候落水那次嗎?那時候我才五歲,你八歲,我當時嚇死了,以為自己要被淹死了,結果你不管不顧的跳下去,把我救了上來,你卻差點兒被淹死。」
「後來我才知道,你不會游泳……」直到現在,不管什么時候想到那次事件,冰雪聰玲都感動不已。
就算到了現在,就算她正被那個曾經救自己的男孩兒綁架,甚至可能會殺她,她依然會感動如初。
但她很清楚,現在的聶義天已不再是當初的天哥,他現在的一舉一動,甚至都不是他自己所為,而是被一個惡魔操控。
可他什么時候變成了這樣?
又是怎么變成這樣的?
難道只是因為小菲的死,因為他們那所謂的訂婚嗎?
冰雪聰玲不相信!
一定不家別的原因,否則他不會變成這樣。
「呵……我確實不會游泳!」聶義天也陷入了回憶里,唇角的笑意也不再像之前那般冷漠,「但我看著你嗆水,看著你在水里掙扎,我沒辦法什么都不做。」說到這里,聶義天抬頭看向冰雪聰玲,眼睛里竟是柔情,「所以,我寧可自己死,也要把你救上來。」
「最後,你成功了。」冰雪聰玲含笑看他,「我們都沒死……」
「是成功了,可我回到家,卻被罵慘了。」
想到這里,聶義天無奈的笑了出來。
「他們總是對我要求那么嚴格,就算我救的是你,他們也怪我,怪我不愛自己,不為他們著想。」
說到這里,他的神色突然沉默了下來,原本微微揚起的唇角,也漸漸的回歸了原位。
「他們以為生下我,我就是他們的工具,不管我想做什么,都要經過他們的同意,上學也好,工作也罷,甚至是婚姻,也都要由他們做主,憑什么?」
聶義天的神色突然變的猙獰了起來,他猛的抬頭看向冰雪聰玲,就像她是他的那些家人一般,眼睛里冒著怒意。
「憑什么?」他的聲音接近於嘶吼,「他們憑什么干涉我的自由?就因為他們把我生下來嗎?可我讓他們生我了嗎?讓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