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沈兵就問了聲:
「老丈,編甲不同部位難度是否不盡相同?」
經點頭回答:
「自是不同。」
「其中笠盔難度最大,因其形狀古怪且有上下兩層,還要能防水。」
「其次便是面具和披膊,其中披膊半月形編制一不小心便會卷成一團。」
「而護甲及藤盾相對要容易得多……」
這很容易理解,護甲、藤盾形狀規則,沒有多大技術難度更多的是一遍一遍重復,於是它們雖然面積大卻反倒更易編。
這也是秦軍裝備的青銅甲大多沒有披膊的原因之一。
加上披膊增加不了多少防護,卻要消耗不低於護甲的勞動力和時間,這顯然不劃算。
想了想,沈兵又問了聲:
「既是如此,老丈為何不將甲、盾交與技藝不精的藝人。」
「而你所領的這三百藝人專編笠盔、披膊等物?」
經聞言便「咦」了一聲,然後就點頭道:
「此法倒是可行,小民卻不曾想到……」
經想不到也不奇怪,這時代的工匠藝人大都是小手工作坊,無論難易都是一人包干。
這要是分工合作一下,把難的交給手藝好的做,易的交給初學者,那不就既能保質又能保量?
不過經還是有所顧慮:
「校尉,若我等短期將這三千盔甲編完,豈不是……」
接下來的話他沒說完,表情有些尷尬。
不過沈兵還是明白這話的意思。
原來經還著點私心:
如果把全城的藝人都招來分工合作流水線制甲,那估計一個多月就能制出三千套出來。
可這三千套盔甲制出來之後呢?
經這些人是不是就失業了?
是不是又要回去編籮筐了?
雖說編盔甲也不比編籮筐多多少工錢……每天多三錢。
問題是編盔甲穩定啊,編籮筐卻是有今天沒明天的。
所以經從他的角度考慮就希望把時間拉長一些,最好所有的活都讓他們幾個人慢慢干。
沈兵不由笑了起來:
「老丈盡可寬心。」
「盔甲之類每次戰必有損耗,另外水軍也少不了要些庫存備著。」
「何況這批盔甲僅僅只是應急之用。」
「正式裝備還是要那浸曬一年後的藤甲。」
反正錢對沈兵來說就是制幾張紙的問題,多備幾套盔甲又有何不可?
經眼睛馬上就亮了起來:
「校尉是說,後續這些盔甲的保養、修補及制作全交與小民?」
沈兵回答:
「這是當然。」
然後又補了句:
「不過老丈可要保證質量,否則……」
經趕忙回答:
「校尉盡可放心。」
「事關水軍兵士生死大事,小民自是不敢輕忽?」
「校尉若有何不滿之處,竟可拿小民問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