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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座巨大的血色大山，果然是懸浮在天空中的！

龐大得無以復加，山體好像是血紅色的水晶鑄成，隱約可以看到里面的模樣，但因為層層反射，使得視力無法穿透太深。

周恆一邊嘖嘖稱嘆，一邊縱起身形，踏空而起，來到了這座血山之顛。

「終於來了！」一聲輕嘆，低沉、蕭瑟，充滿著復雜的情感。

那是古炎的聲音！

周恆雖然只聽他說過一次話，但以結胎境的記憶力自然不可能忘卻，他循聲而去，身形縱躍幾次之後，前方現出了古炎的身影，巨大魁梧的身材昂然直立，如同一尊頂天立地的天神。

「過來！」古炎回過身來，對著周恆微微一笑，「放心吧，我早已經死了，死了無數年了！」

死了還能說話？這死得不夠透啊！

「年輕人，當你踏入仙境的時候，便會知道神祇不滅，則生命循環，生生不息！」古炎雖然看上去像頭凶神惡煞的金剛，可語氣卻是極為柔和，似乎是因為終於找到了繼承人。

「還請前輩教我！」周恆恭敬地彎腰行了一禮，哪怕是看在對方是隕落仙人的份上，也值得他誠心一拜，「仙人，難道不是長生不老、不死不滅的？」

「長生不老、不死不滅？談何如何！」古炎搖了搖頭。

「那么說，仙人也要面對生老病死？」周恆一愣，求長生是武者力爭成仙的一大動力，但要是突然被告知仙其實也不是長生不死的。誰能不心中失落？

「不死不滅是不可能的，但長生永存還是有可能的！」古炎說道。目光一轉，笑道。「你這小子倒也有意思，居然不急著索要傳承？」

「只要前輩答應了，這傳承自然是小子，不過小子真得很想知道一些仙界的事情！」周恆老老實實地說道，仙界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大亂，甚至將一塊大陸都給打崩了出來，可能正陷在爭戰當中，他不得不防。

「哈哈、哈哈哈！」古炎大笑起來，直到笑夠了之後。道，「好吧，本座尚還有一點時間，便給你說說。晉入仙人之境後，武者的肉身還是會因為歲月光陰而衰老，但神祇卻是可以永存！」

周恆目光一轉，心中已是明白了幾分。

「你猜得沒錯，仙人的神祇足夠強大，當肉身老死、或者受到了不可救治的傷勢、劇毒。便可以神祇離體，尋找一具新的身體繼續活下去！」

「但這有一個缺點，那就是奪舍的身體是什么修為，就得從這個修為從頭開始。神祇也會在奪舍的過程中完全消耗！嘿嘿，逆天活出另一世來，又豈能不付出代價！」

「武道修行。猶如逆水行舟，上一世能夠成仙。卻未必可以保證下一世也能成仙，躍仙門這一關。自古以來不知道困死了多少天驕！」

「所以說，哪怕是仙人也不是不死不滅的！」

古炎娓娓道來，聲音柔和，根本不像一個十丈高的壯漢發出來的，卻是聽得周恆一陣心驚，五味俱陳，一時之間不知道是什么感受。

仙人的長生，竟然是奪舍！

以一條命換一條命，這樣的長生之路未免也太殘忍了！

「前輩，既然仙人可以奪舍永生，為什么你不這么做呢？」周恆問道。

「本座……受得傷太重了！」古炎搖了搖頭，目光中閃動過一道怒火，哪怕他現在只是一道殘識形成，依然釋放出無窮威壓，震得整個空間都是顫動起來。

周恆點頭，對方說過，要想奪舍重生，前提條件是神祇完整，古炎肯定是神祇受到了重創，根本無法愈合，便只能走向毀滅。

不過仙人畢竟是仙人，哪怕一縷神識都能「活」上如此多年，擁有自我意識！

「錯了，本座既死，這殘魂也不能稱為活著，只是按照本座生前的想法，對環境變化產生應答！就像你向本座問的問題，這都得是本座生前便知道的，如果超出這個范圍，本座是不會進行推測的，只會說不知道！」

古炎又說道，抬頭看了看天，表情愈發蕭條，道：「年輕人，本座的時間無多，你認真聽本座說話！」

「是！」周恆點頭。

「本座乃是仙界蠻神族的一名長老，境界為日耀二重天，昔年本族與一個強大的勢力結仇，導致了本族的覆滅！本座不忍本族斷了傳承，便拖著殘軀，穿過界門來到了這里。」

「本族有一支血脈昔年曾經散播在凡界，本座便是想找到他們，將本族的道傳承下去！」

「但沒想到，這里的族人分支太過弱小，早就不以族的形式存在，而本座受創太重，也無法展開搜索，只能在此化道，留下一縷殘識苦苦支撐，一邊發出召喚，等待著擁有本族血脈的傳人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