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回(1 / 2)

玉樓春 清歌一片 2984 字 2020-06-18

徐若麟止步於帳外,目送趙無恙入內後,正待離去,一個侍衛出來了。[四*庫&書*siksh]

「徐大人,王爺有請。」

徐若麟燕藩時,逢戰事,被稱將軍,平日里,便一直掛總兵差委,所以被泛稱大人。

里頭雖有蕭王妃,只徐若麟每次回金陵,必定會去探趙無恙,與王妃也很熟稔,故也沒什么避嫌之處,當下便撩帳而入。見趙琚正坐於榻沿,王妃立一側,目光雙雙都正落身前趙無恙身上。

「孩兒見過父王母妃。」

趙無恙低頭下去,小聲道。

「你方才去哪里了?年紀不小,如此場合,怎還如此悖放,絲毫不知收斂?」

趙琚嚴厲地盯著面前這個兒子,斥道。

趙無恙慢慢抬頭,迎上自己父親目光,一語不發,唇緊緊地抿一起。

蕭榮暗嘆口氣,正要開口,徐若麟已接道:「王爺息怒。世子方才就側旁不遠處,向我請教幾式刀馬功夫,我見他好學,便指導了下,這才沒及早回來。是我疏忽。」

趙琚臉色這才稍緩,朝兒子揮揮手,示意他站一邊去,起身看向徐若麟,道:「若麟,方才王妃與我商議,想你暫時留下,以督導無恙。你意下如何?」

徐若麟略微一怔。

蕭榮到他近前,微微笑道:「徐大人,我曉得這委屈了你。倘若你不願,當我沒說便是。」

徐若麟立刻道:「王妃言重。督導世子責重,蒙王爺與王妃信任,若麟必心力,不敢懈怠。」

他此刻說,確是心里話。

此次回金陵奔喪,他雖沒想到過後會留下,但心中,並非沒替趙無恙考慮過。

前世這個時候,平王此一行人南下時,路上屢遭各種阻攔,後雖奮力趕到,卻遲了多日,後遭了羞辱。此次他自不會讓舊事再次發生。對於趙無恙這個自小起便稱他為師傅世子,自然不願坐看他重蹈前世命運。只是他也清楚,於平王來說,此刻穩住那個登基侄兒皇帝,遠比讓王妃母子脫離如今境地要來得重要。既無平王授意,國喪結束後,自己又要回燕京,一旦回去,事務纏身,這邊恐怕便鞭長莫及了,只怕後還如同前世一樣,心有余而力不足。所以到底該如何,短時期內,他一時也沒想出穩妥之計。不想此刻要被留下,這倒頗合他心意——帝發難,如果一切照舊話,是明年春,如今還有數月,可周詳計劃。即便有變,提早而動了,他這樣留下,也能防范周全。而且,還有一樁事。說自己完全不想留她近側,那必定不實。哪怕見不到她,她也不願見到自己,但知道她時時刻刻就近旁,心里卻也覺熨帖。所以聽到這樣安排,當即便應了。

蕭榮露出笑容,忙喚兒子過來致謝。徐若麟謙了幾句,這才辭出大帳。站帳外,望向遠處曠野那一眼看不到頭為大行皇帝所點星星點點白蠟之光,迎著拂面微涼晚風,深深呼吸了一口氣。

~~

次日五,送殯隊伍便繼續西行。晌午到了魏庄。按規制,像國公府這樣內眷們便可止步返回了。又一陣亂哄哄後,初念終於隨了國太廖氏往回去。當夜仍住彰義村黃大戶家,一夜無話,次日起早趕路,到了晚上天擦黑時,馬車終於入城,回到了國公府。

這一趟,來回共計三天兩夜,著實把人累得夠嗆。初念回到濯錦院,從頭到腳沐浴換衣過後,整個人便癱了床上,連手指頭都不想動彈一下了。當夜徐邦達也十分溫柔體貼,大約知道她疲累,只擁著她睡去。

一夜好眠,次日初念起身後,整個人緩了過來,這才發覺丈夫仿佛有些不對。

他近身子瞧著雖好了些,但這「好」,也只是和他先前自己情況相比較而言,大體來說,白日里有半日光景,都還是床榻上度過。只是這一天,精神卻比往日好了許多,不過只睡了個午覺便起來了。

這本來是好事。只是初念總覺他與往日有些不同,不是很放心。又發現他兩頰隱有赤色,後背汗也比之前多,一個下午便換了兩次內衫。問他,他說自己都好。6zz初念說去請太醫來瞧瞧,徐邦達不應,只說自己確實沒事。

初念見他堅持,只好打消了這主意。只終究不放心,出來後,盤問起前幾日留下雲屏。

雲屏道:「二爺這幾天和從前一樣,早上巳時初起身,用飯吃葯後看了一會兒書,然後午覺,過午後,有時屋里,有時院里溜達幾圈。」

初念沉吟,忽聽雲屏又道:「哦對了,昨日過晌午後,二爺去了臨芳軒,我沒跟去,只翠翹服侍著,回來時有些晚,跟二奶奶你就前腳後步了。」

臨芳軒是徐家後園里一處水上涼屋,夏日納涼好場所。先前若是來了興致,徐邦達也會叫她陪他一道過去,那里消磨一個漫長午後。

初念覷了個空,向翠翹問話:「我回來,瞧二爺精神雖好,只臉色不大對,身上虛汗也多,問他,他都說好。你是服侍他多年人,我不放心所以再問下你,二爺這幾天真都好吧?若有不對,要說出來及早就醫。」

翠翹沉默了下,才道:「二奶奶,這幾日二爺和往常無二。昨日去臨芳軒回來晚了些,是那里睡了過去。」

聽著並沒什么。且翠翹比起翠釵,性子是沉靜穩妥。初念見問不出緣由,也就作罷了,再留意丈夫兩天,見他漸漸恢復了原先樣子,這才終於放下了心。

次日,送殯人陸續回了金陵。國公府里很也得知了一個消息,大爺徐若麟這回不隨平王走,要留下了。

這消息不脛而走後,徐家人反應各不相同。徐耀祖以為兒子終於被自己勸動,暗舒口氣,老大欣慰,想著如何讓貴妃女兒替他皇面前說幾句好話;果兒歡喜異常,一整天都見她笑;司國太不過吩咐了廖氏一句,說他若要回來住,那邊缺人話,把自己身邊玉箸派過去暫時伺候下;廖氏應了,心中卻堵得難受。

陪了自己半輩子奶娘沈婆子面前,廖氏從來不會掩飾自己喜惡。她不喜徐家這個長子徐若麟,就如同徐若麟不喜她這個嫡母一樣。與沈婆子兩人,私下里猜測了良久他動機:他若是看出平王要倒霉了想和他撇清關系,到時候國公府不用受牽連,這是好事。但真這樣話,他豈不是也撇清了關系?

家族利益大於一切,廖氏自然明白這個理兒。但事情真牽扯上一個如同利刃常年扎於自己心尖上人時,卻很難做到完全理智。

就她還反復掂量時候,濯錦院里初念和徐邦達,自然也知道了這個消息。

對於初念來說,這就是一個徹頭徹尾壞消息。

她自然清楚,作為日後建初年權臣徐若麟,此刻留金陵,絕不可能是為了和平王一刀兩斷。她隱約覺得,這有可能與王妃母子有關。這自然好,她也希望王妃和世子這一次能有善終。但不管怎樣,於她個人來說,只要他留下,往後日子就只會如履薄冰,愈發艱難……

她偷偷看了眼徐邦達,見他正安靜地半坐半卧那張貴妃榻上,視線定定望著窗外,也不知想什么,忽然,像是覺察到了她窺探,看向了她。

初念來不及躲開視線,便朝他笑了下,他也是,然後微微一笑,朝她招招手,等她到了近旁,握住她一只手,微涼拇指輕輕擦過她白嫩柔滑手背,低低地道:「嬌嬌,為夫只愛你一人。」

初念嗯了一聲,微微吁出口氣。

~~

這一夜,初念發現,丈夫徐邦達床事上,竟然如同換了個人。

事實上,自從前次春宮冊子事情過後,或許是他不願再繼續一次次地她面前顯弱——他是個頗自尊人,說直白點,就是愛面子,所以夜間躺下後,除了對她偶爾有愛撫親吻外,一直沒有再試圖行過房事了。但是今夜,他卻很不一樣,兩人躺下去沒多久,應他索吻和牽引,兩人很衣衫褪落,然後接著,初念發現,他□,竟然漸漸也抬頭了。

「二爺?」

她知道自己此刻不該這樣發問,但是控制不住,睜大了眼,驚詫無比地望著他。

徐邦達臉色紅得異常,額頭滿是汗滴,呼吸粗重而急促。

他並未回答,只是一把摟住她,翻身壓到了她身上。

她還沒明白過來,丈夫今夜怎么突然就能了,便感覺到自己腿被他略帶粗暴地分開,一陣緊張襲來,緊緊地閉上了眼睛,心怦怦地跳,渾身也迅速地迸出了汗。

「嬌嬌,我能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