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的第四個位置，被擺上了方哲的筆記本電腦，三人一邊兒聊天，一邊兒吃飯，一邊兒眼睜睜看著頁面上的數據往上漲。

胖子和方哲沒見過世面興奮也就罷了，王國慶這個當了幾年老板身家千萬的人，也似乎變得更年輕更幼稚。

「10，9，8，7.....」三人一邊兒數數倒計時，一邊兒盯著統計頁面。

自動刷新是5分鍾一次，每次刷新之後，注冊用戶數都會漲幾個甚至十幾個，三人一邊兒猜漲的人數一邊兒行酒令，誰猜的最不准誰喝酒。

到後面，又換了猜美元收入，猜換算收入。

......

酒精和金錢，都能讓人興奮，那種腦子渾渾的感覺，所有的思考都不需要理性，也因此會讓你感覺世間沒什么煩惱，唯快樂二字，雖然醉酒的你可能在外人看來跟個白痴沒差別。

方哲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趴在馬桶上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卧室的，更不知道，外面的太陽，是早上的還是下午的。

揉了揉有些發痛的腦袋，打了兩個哈欠，方哲總算稍微恢復了點兒神志。

起身沒在卧室看見自己的筆記本電腦，方哲也沒穿衣服，光著大褲衩就出去了，客廳一片混亂，地上躺著幾個空了的酒瓶，酒漬撒的到處都是，廁所門也開著，不甘寂寞的衛生紙從里面滾出來拉出長長的一道白線。

電視機還開著，而且不知怎么的，上面竟然還掛著一只小龍蝦，方哲只是隱隱約約記得昨晚胖子好像說要請站在領獎台上的中國運動員吃小龍蝦，而自己的筆記本，此時靜靜地擺在只剩下殘羹剩飯的餐桌上，鍵盤膜上還壓著兩個沒啃干凈的肘子。

屏幕已經黑了，看來是完全沒電了，方哲先給筆記本充上電，然後又穿上衣服，開始打掃餐桌和客廳。

今天是周末，不知道誰的內褲還在沙發上扔著，請鍾點工什么的自然是不合適。

掃地拖地洗盤子抹桌子，一番家務做下來，方哲算是徹底的神清氣爽了。

看看時間，上午11點多，王國慶的卧室門開著，人不知道什么時候早就消失了，方哲也習慣了，借住這一個月來，王國慶經常夜不歸宿，早出晚歸的，老板嘛，忙。

胖子這家伙，卻依然沒起床，白花花的大屁股正對著剛開門的方哲，這家伙竟然連內褲都脫了，真辣眼睛。

方哲先打電話訂了樓下的外賣，這年頭定外賣還得打電話，方哲內心吐槽，不知道餓了么和美團什么時候能出來。

再之後，方哲打開已經充了一會兒電的筆記本電腦，登上了gm統計工具。

「卧槽」

方哲直接讓頁面上的數據驚的罵出了臟話。

注冊用戶數8254，收入41187.46美元，換算收入288312.22元。

尼瑪，能不能不這么給力，會死人的，方哲捂著自己心跳驟然加快的胸口，氣兒喘的也有些粗了，這尼瑪一天賺出自己前世的年薪了，自己不會還在做夢吧。

上輩子北漂苦逼七八年，從最開始的地下室到精裝修公寓，從萬年不變的地鐵13號線到私家車，自己為的什么，圖的什么，夢想，理想？錢。

的確，起碼到死之前，自己已經變得很俗了，工作只是為了錢，雖然喜歡游戲，做的卻不是自己喜歡的游戲，立項的標准從來只有一個，能不能賺錢。

現在，方哲才感覺到自己的前世有多么可笑，雖然他笑不出來，如果沒有死，沒有重生，他依然會走前世的老路，和大多數人一樣，活著，更好的活著，沒錢談什么理想，又不能當飯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