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1 / 2)

錦言綉年 秋李子 1559 字 2020-05-29

「爹,您,您怎么……」孟微言乍然看見寧王,一時不知道說什么,開口說話都結結巴巴。寧王掃一眼孟微言雙手抱住的錦綉,錦綉面色蒼白雙眼緊閉,除了唇間有淺淺的紅,連眉都很淡。至於說相貌,在見慣美人的寧王眼里,並不算十分突出。

「你們這些人都跪在這里,也不曉得去幫幫大哥。」寧王的語氣很平靜,他身邊的內侍已經帶人上前去接孟微言懷里抱著的錦綉:「大哥,就讓奴婢們先把這姑娘,放到里面去罷。」說著不等孟微言反應過來,他們已經從孟微言手中接過錦綉,錦綉的烏發早已散開,一接一送之間,頭發在空中微微盪開。

也就這頭頭發還罷了,別的也沒什么。內侍把錦綉送上軟榻,抬著軟榻進屋,寧王身後跟著的醫官也走進屋內,給錦綉診治去了。

「兒子拜見爹爹。」孟微言這才完全回神,跪下給寧王行禮,寧王伸手扶起自己兒子輕嘆:「我倒從不知道,我的兒子,有一朝竟為了一個女人,就……」

「爹爹,兒子並不是和娘置氣,只是覺著,就算是真的小貓小狗,也是一條命。娘怎能為了一句話,就要錦綉命喪黃泉。」孟微言的話讓寧王的眉微微往上挑,接著他就對院中跪著的下人們揮手:「該干什么都干什么去,一個個在這杵著是做什么?」

眾人這才站起身各自散去,孟微言還想解釋,寧王已經伸手拍拍兒子的肩:「我倒沒想到,你竟不似,不似……」

「不似什么?」孟微言突然想起朱嬤嬤說過的話,你不像是孟家的男人。孟家的男人是什么樣的?是天潢貴胄,視自己為珍寶,看別人如泥土?孟微言恍惚之中,覺得朱嬤嬤說的應該對,但又覺得,朱嬤嬤說的,似乎還是有些不對。

「你可知道,你娘為什么要這么做?」寧王見兒子在那沉思,輕聲問他。

孟微言回神過來,對寧王恭敬地道:「兒子知道,錦綉說的那番話,並不是不甘為妾,而是,是……」

「一個這樣的女子,以後會是禍患的。」寧王的話孟微言怎不明白,越王妃的臉又在孟微言面前閃現,還有吳夫人那從張狂,瞬間變為震驚頹喪的臉。

孟微言當然明白寧王話有所指,這樣的禍患,當然是要早早就除掉。寧王妃從不介意丫鬟們爭寵,可是寧王妃非常介意,有人不守本分。而錦綉犯的,正是寧王妃的大忌,不守本分,妄圖得到更多。

寧王妃怎不出手懲治?孟微言的唇在那微微蠕動,寧王已經道:「你既樣樣都曉得,又更知道,你娘已經在為你挑選繼妃,你怎可任由這丫頭說出這樣的話?兒啊,你這不是為她好,而是在害了她。給一個不能得到自己該得到的東西的人希望,就是挑起禍端。」

「是不是,就像先帝對祖母?」孟微言敏感地從寧王話里,聽出一分挫敗,索性張口問出。

寧王這次沒有回避兒子,而是點頭:「是,當年,我是父皇最疼愛的兒子。」

先帝最寵愛的妃子生的最疼愛的皇子,寧王少年時候,得到的是比太子更多的寵愛。隨著寧王漸漸長大,先帝對寧王的寵愛有增無減,這無形中,激起了吳貴妃的爭儲之念。太子雖然早封,可是先帝和皇後之間,越發冷淡了,況且吳貴妃瞧自己的兒子,當然是越瞧越覺得,寧王比太子要出色多了。

日復一日的從旁進言,慢慢地,就算是磐石,也要被轉移。接著,寧吳長嘆一聲,不願去回想那混亂的時光,先帝突然病重,駕崩之時,就是吳貴妃命喪黃泉之日。那時候的寧王第一次看見一向對諸皇帝溫和慈愛的另一面。

匆匆離京就藩,這些年更是從不踏足京城,以美人歌舞為娛,努力讓兄長知道,自己早已忘了當初父皇在時對自己的寵愛。換來的是京中絡繹不斷的賞賜,換來的,是在這王府之中,看似無邊的富貴。

孟微言看向寧王:「爹爹,我明白,娘挑的繼妃,是她的媳婦,可是,爹爹,她挑的,也是我的妻子。」

寧王唔了一聲:「自然是你的妻子,只是言哥兒,你要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