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器具宗。
焰火山的半山腰,秦烈和凌語詩面朝著夕陽,站在一處峭壁上。
殘霞滿天,火燒雲遍布天上,將焰火山塗抹了一層紅艷的染料。
「還記得在葯山的時候,你我也曾這般看著夕陽下山,一晃四年了,真沒料到我們會在焰火山上,能再次並肩看日落。」秦烈感嘆道。
回想起四年前在凌家鎮的生活,秦烈感慨萬千,如今一看,他發現他在凌家鎮的那些日子,是那么的平靜,那么的令人懷念……
他十歲來到凌家鎮,和他爺爺寄居在凌家,在葯山相依為命。
前五年,他活在自己的世界中,他在無法無念的狀態苦修著天雷殛,天天聽著他爺爺的啰嗦,聽他爺爺說種種煉器方面的有趣事。
之後,他爺爺消失,他也走出無法無念的狀態。
凌語詩旋即走入他的生活,天天在小屋中嘮叨,說一些她所遇到的瑣事。
如果沒有鳩琉瑜和陸璃的到來,他還能享受很長一段時間的平靜,他能和凌語詩一起度過人生中最美好的那幾個年月……
「你說過,你會來七煞谷找我的。我等你四年了……」凌語詩柔聲道。
紅霞照耀在她臉上,讓她俏臉平添一分嫵媚,讓她此刻顯得極為動人。
「以星雲閣一個小武者的身份去七煞谷見你?」秦烈低垂著頭,語氣有些苦澀:「真要是那樣。我恐怕連踏入陰煞谷的資格都沒有。就算是勉強進入了,也會被陸璃嘲笑,被你的師姐師妹譏諷,被那個……名叫李中正的家伙挖苦。」
「我不該離開凌家鎮的。」凌語詩幽幽道:「不離開凌家鎮。這四年我能和你在一起,能和……父親在一起,或許父親也不會死。」她明眸內霧氣彌漫,眼角漸漸濕潤。
凌承業和凌家那些族人的死,讓她一直耿耿於懷,這幾年,她一直在後悔,後悔走出凌家鎮,後悔去了陰煞谷。
「和你沒關系。不論你離開不離開。杜海天都會下殺手。你父親。還有凌鑫、凌霄他們,一樣逃不過劫難,你不用自責。」秦烈輕聲寬慰。
不遠處。凌萱萱在一個岩石上坐著,似乎聽到了姐姐的聲音。她忽然哽咽起來,在低低哭泣。
「你准備怎么辦?對器具宗下手,是八極聖殿和玄天盟共同做出的決定,五方勢力只是先行者而已。他們還會過來,會源源不斷派出高手,器具宗應付不來的。」
凌語詩憂心忡忡,「秦烈,要不我們一起離開吧?離開器具宗,也離開七煞谷,我們倆找個地方,找個別人發現不了的地方生活?我們倆獨自修煉……」
八極聖殿和玄天盟是赤銅級的勢力,是赤瀾大陸的霸主,當它們一心要滅器具宗的時候,器具宗如何抗衡?
「走一步算一步了,你放心好了,我有自保之術,就算是器具宗滅亡了,我也不會有事。」秦烈沉聲道。
在沒有真正山窮水盡之前,秦烈不想逃避,他很清楚腳下這片大地,永遠都會存在著殘酷的競爭,永遠都不可能真正平靜。
一味的逃避,絕不是辦法,不利於他的成長,也不利於武道上的進階和淬磨。
只有壓力和重擔,才能激發他所有的潛力,才能令他可以放開來展現自己。
器具宗,只是他人生的第一步,這一步,他不能退!
也不想退!
「秦烈……你要我師傅親自來器具城,來求你放過陸師姐和史叔,你是認真的么?」凌語詩咬著嘴唇問。
「我是認真的。」秦烈點頭。
「師傅,師傅對我和萱萱很好,我……」凌語詩欲言又止。
「四年前,是她的一句話,將你我婚約解除。四年前,她甚至沒看我一眼,只是讓陸璃給出一枚齊元丹!」秦烈沉著臉,「當面見見她,讓她求著我,本就是我努力的動力!我這個心結,必須由她來解開,不然我無法原諒自己!」
……
器具城的風區城門口。
一行胸口有著山谷標志的武者,就這么站在城門口,此刻,城門口又被重新封閉起來。
童濟華站在城牆上,他居高臨下看著下方,看著那些七煞谷的來人。
他看向一個華貴的馬車,皺眉道:「可是陰煞谷的谷主鳩琉瑜?」
「正是老身。」馬車內,傳來一個老嫗的聲音,「我三個徒兒情況如何?」
「都還活著。」童濟華冷著臉,「如今器具城重新封閉,在我沒有得到新的指示前,我不准任何人進入!」
「不准任何人進入?」鳩琉瑜冷笑,「我們千里迢迢來器具城,不是要在城外聽候你們的吩咐,我們來,是為了破城,為了滅你器具宗!」
她話語一落,眾多七煞谷的武者,立即取出靈器,要強行破城。
幾乎同一時間,器具城的各大城門口,都迎來了不速之客,各大城門口幾乎瞬間掀起血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