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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一號並非是沒有見識過大場面的人，見到這一幕的時候依舊生出一種荒謬之極的感覺。

昏暗的隧道之中，無數中蘊含恐懼的眼牢牢的盯著出聲的他，仿佛他犯了罪大惡極的事，會引來災難的發生，這種視線之下，一號不寒而栗。

隨著那巨大的『噓』聲之後，後面的人擠得更急。

摔倒在地上原本正蠕動著想要爬起身的人在經過擁護人群的踩踏之下，漸漸停止了呼吸。

一股濃郁的血腥味兒逐漸傳開，隨著這摔倒的人一死，剛剛引起的騷動在轉瞬之間平息。

隧道之內除了仍殘留著那聲勢浩大的『噓』聲余韻之外，頓時又陷入一陣死寂。

這群人在剛剛發出聲音制止一號說話之後，仿佛極有默契的同時不再出聲，低垂著頭，連呼吸聲都顯得尤為克制。

這樣詭異的靜謐之下，宋青小仿佛能聽得到眾人踩踏著皮肉時發出『吱吱』的聲響，骨頭一節一節被踩得『咔咔』斷裂，濃稠的血液浸入地面，『汩汩』的往四面八方蔓延開。

她不由自主的被前進的人群推擠著往前時，鞋底像是沾到了血液，有些粘黏，提起來時腳略沉。

此時她終於明白，進入試練空間的時候，聞到的那股濃得化不開的血腥味兒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會兒的功夫，人群已經被推擠著往前走了一大截，那先前摔倒的人已經不見了蹤影，但隧道內卻傳出一股內臟破裂之後特有的刺鼻瘴氣，因這地洞狹長且又不通風的緣故，遲遲無法揮散，熏得人越發感覺惡心。

其他人的臉上帶著一種難言的焦濾，像是即將有暴風驟雨來臨。

一號因先前的騷動安靜了片刻不敢輕舉妄動，仍夾在人群中不敢動彈，但六號卻神情凝重，臉上逐漸失去了笑意。

宋青小學著其他人的樣子，低垂著頭往前走，不多時人群中傳來一陣細微的混亂，宋青小身後有人被推擠開之後，出現了五號精瘦而矮小的身影。

「這條隊伍有十幾米長。」五號擠了過來，將聲音壓得很輕。

但在這樣的環境之下，哪怕他擠著嗓子說話，周圍的人仍是將他的聲音聽得分明。

宋青小身旁的幾個人木然的轉過頭，死死的低頭盯著五號看，五號卻神色不變：

「像是一條逃難的隊伍。」

他身體瘦弱矮小的特點，在這樣的情況下成為了他的優點，靈活的在人群中穿棱，走完了全程。

可宋青小想到了先前被擠倒踩死的男人，再看到五號毫發無傷走了一圈兒回來，對五號的實力頓時有了一個全新的認識。

六號也聽到了五號說的話，他還沒說話，前方便似是有一股濁風吹來，吹得走在最前面的幾人一個激靈，下意識的停住了腳步，不再前行！

後頭的人卻並不知道前面的人心意，仍一個勁兒的往前擠，宋青小被擠夾在人群中，身不由己的往前挪，推擠著前面的人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