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庄?
李長壽也是有點懵,仔細看了兩眼、感受了下對方的氣息道韻,才發現自己並沒有看錯。
這家伙不是天涯閣的少東家嗎?
怎么在這……種豆豆?
「敖乙。」
李長壽傳聲提醒一句,對風景有點上頭的敖乙頓時醒悟了過來,立刻收起手中長劍,微微皺眉。
「教主哥哥,此人怎么在天庭?」
「我也不知,」李長壽傳聲道,「先去兜率宮中拜見了老君,再過來問他此事。」
敖乙點頭應答,與李長壽繼續趕往兜率宮中,面色也漸漸平靜了下來。
兜率宮前,一名童子早早等待,言說老君讓長庚入內。
敖乙也知李長壽本是想帶他一同去拜見聖人化身,但聖人化身明顯不願見他,忙道:「哥哥快些入內吧,我在外等著。」
無他,機緣未到罷了。
李長壽進兜率宮前,還特意傳聲叮囑敖乙,讓他不要亂走,就在此地等候,敖乙也鄭重地答應了下來……
當下,李長壽端著拂塵,跟在那童子身後,走進了那扇只打開一條縫隙的大門。
踏入兜率宮,李長壽倒是稍微有些意外。
他心底所想的兜率宮,應是有玄妙陣法,各處飄著成精的靈丹,地上跑著先天靈根化作的道童……
但到了此處,只見一座大院,一座勉強算得上是大殿的大號樓閣,幾棵半蔫兒不蔫兒的天庭常見靈樹……
李長壽仔細感應,又察覺到了一縷晦澀難明的道韻,似有似無,充斥著整個兜率宮。
聖人……化身的道韻!
四舍五入,這也就是聖人道韻!
李長壽心底一陣輕嘆,莫名就對前方殿中還未見到的存在,泛起了濃濃的敬意。
正此時,前方傳來干咳聲,一道熟悉的身影推開殿門,對李長壽含笑挑眉。
大法師!
呃,還是帶著幾分睡意,忍不住打了個哈欠的大法師……
大法師開口調侃:「小銀啊,老君讓你去接人教弟子、新晉海神,你怎么領回來一個紙人?」
紙人?
那童子好奇地打量著李長壽,李長壽也下意識看了眼自己的身體,發現紙道人並無異樣。
隨之,李長壽明白了過來,這是玄都大法師在護著自己,先一步調侃幾句,讓老君不會為此事不喜。
話說回來……
小銀?那個憨憨的銀角大王?我叫你一聲你敢答應嗎?
李長壽看了眼這個可能不太聰明的童子,溫和一笑,就連忙向前對大法師行禮。
「弟子本體想專注於修行之事,早日結金仙道,故以化身上天相助玉帝陛下。
這個,大法師您此前也同意了不是……」
玄都大法師頓時笑眯了眼,「進來吧,老君已等了你半日。」
李長壽對大法師發去眼神交流的請求,卻被大法師一個眨眼的動作切斷,反饋給了李長壽一個安心地笑容。
總之,進去之後二話不說先磕頭,聖人說啥都是對的!
嗯,穩妥起見,自己也必須抱有一分懷疑之心,充分考慮到大法師惡搞自己、此地可能是假的天庭、這有可能是自己修行時誤入夢魔……等等可能。
多拜拜,總歸沒有壞處。
大法師轉身進了殿門,李長壽在後低頭跟上;
進去之後,一眼就看到了那尊十分顯眼的紫金八卦爐,這爐子頗大,幾乎占據了半個大殿。
第一眼看這爐子,李長壽心底冒出的就是『漂亮』二字,這八卦爐的外形如此迷人,每一段曲線都暗合大道;
第二眼來不及細看,李長壽的注意力,已轉到八卦爐前端坐的那位老者……
該如何形容這老者?
初一看平平無奇,再一看慈眉善目,第三看童顏鶴發,第四看道境無極,但閉目之後,心底竟無半分印象,關於老君的形象,留都留不住……
「弟子李長壽,拜見老君!
今日弟子以紙道人前來,請老君恕罪!」
老君似乎笑了,又似乎並未笑。
「坐。」
李長壽像是聽錯了一般,愣了剎那,才起身朝著前方憑空出現的蒲團坐去。
老君又道:「今日傳你丹道三篇。」
「多謝老君!」
「嗯,」太上老君緩緩頷首,又看向大殿後門處,剛要邁步溜走的某位大法師,「回來。」
「哎,弟子來了,」大法師答應一聲,默默地走了過來,努力露出幾分平和的微笑,「老君,弟子不喜煉丹。」
又有一只蒲團出現在了李長壽左前方,大法師雖然嘴上說著不喜歡,卻也只能老老實實端坐其上。
這座位的位置,也是大有深意。
但李長壽自知能坐在此地,已是得了老君認可!
老君雙眼微睜,「靜。」
大法師身體坐得更直了些,似乎想在李長壽面前,繼續維持些……道門大師兄的威嚴。
李長壽心底暗自嘀咕,大法師怎么像是,有些怕聽老君講道……
今日老君要傳授自己煉丹之道,這應該不會引起自己金仙劫;而且老君要傳道,自己絕對不能拒絕,金仙劫提前也是無可奈何。
很快,李長壽就明白,為何大法師要偷偷溜人……
老君講道並不開口,只是靜靜坐在那,掌心出現了一朵緩緩旋轉的青蓮,這青蓮飛出兩片花瓣,一片消失不見,一片印入了大法師額頭。
大法師渾身顫了兩下,直接倒頭昏了過去。
這?
李長壽還沒來得及眨眼,心底泛起幾分明悟,小瓊峰地下密室角落花瓶中藏著的本體睜開雙眼,一片花瓣,遮掩了他整個視界,落在了他額頭。
乒的一聲,花瓶破碎!
李長壽的身子趴在密室角落,身周被一縷縷道韻包裹……
而在李長壽心底,冒出了大量、不,海量的煉丹之術!
這已不是醍醐灌頂,這整個就是強行把大海里的水,塞進了小小魚塘!
這魚塘竟還安然無恙,開始被動接納了起來!
「聖人手段,當真無比玄……」
李長壽來不及多想,心神就被完全扯入了丹道之中。
被水淹沒,不知所措。
這一淹,就是三年而過……
……
「靈娥呀,你師兄這幾年怎么一直沒露面……快摸牌呀靈娥。」
小瓊峰棋牌室中,酒玖打著哈欠問了句。
靈娥笑道:「我之前一直在閉關,也不知此事呢。
嘻嘻,二筒嗎?我碰!
我師兄應當也是在閉關修行吧,師叔您是不是沒酒喝啦?我這里也沒有了。」
「哼,本師叔就沒自己的師兄嗎?」
酒玖禁不住翻了個白眼,隨後卻咂咂小嘴,「就是五師兄釀的酒吧,比小長壽釀的酒,缺了一點味道……玄雅,該你了。」
「嗯……」
有琴玄雅拿著手中的玉石,對比著這面玉石跟其他玉石上的圖案。
最近剛接觸這一項小瓊峰新興保留項目的她,打的還不是很順手。
她小聲道:「我要拿你打的這個,然後打出這個刻畫著四只細條的玉石……
說起來,我也許久沒見到長壽師兄了,心底倒也有些想念。」
「唷?」酒玖頓時笑眯了眼,看看有琴玄雅,又看看靈娥,突然發現兩人都十分淡定。
這瓜吃的,毫無樂趣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