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心底無論做哪種猜測、算計,只要聖人老爺不直接干預,就說明沒有偏離聖人定下的發展方向。
論,如何成為一名優秀的聖人棋子。
而這盤棋……
『我何時才能跳出去。』
不必做什么執棋者,躲得遠遠的就挺好。
丹爐中,縮減了大半威力三昧真炎不斷跳動,其內的幾顆寶丹已是在成型的邊緣。
幾道身影自破天峰飛來,李長壽略微思索,繼續專注煉丹,關閉了丹房外圍大陣。
這幾顆寶丹是給熊伶俐煉制的『壯神丹』,用來彌補巫人族先天元神不足的缺陷,讓她實力能快些提升。
如今,小瓊峰安保隊大隊長,反而成了實力倒數第三的存在,這多少有些不合理。
順帶一提,倒數第一必然是……
酒雨詩。
自家師父永不墊底!
忘情上人駕雲,江林兒在身旁跟隨,酒烏在後站著,一同抵達了小瓊峰丹房處。
江林兒喊道:「長壽,在煉丹嗎?」
「師祖、師伯祖、師伯,還請入內稍作等候,弟子這一爐丹葯片刻就好。」
李長壽溫聲說著,忘情上人也含笑點頭,對李長壽並未選擇廢丹葯而迎接他們,表示有點小欣賞。
他雖然是門內的金仙境,但也並沒有什么大不了的嘛。
很快,李長壽收回爐火,將這漆黑丹爐的爐蓋緩緩打開一條縫隙,散出少許葯香,又將爐蓋封起,讓丹葯在其中沉淀一二。
轉過身來,李長壽做了個道揖。
「弟子多有失禮。」
「無妨,」富貴上人擺擺手,一旁酒烏已是搬來了兩張椅子,讓師父師娘入座。
江林兒清清嗓子,笑道:「小長壽,我這次過來呢,是跟你談談靈娥修行的問題。
特意把我這家這口子也喊上,主要是為了讓你心安,別把本師祖忽悠了。」
李長壽正色道:「師祖言重了,弟子怎么會忽悠您?」
頂多也就是安排一二。
酒烏在旁嘿嘿笑了聲,一副看戲的模樣。
忘情上人開口問道:「靈娥渡劫時,我在閉關修行,並未見到,聽林兒說,她渡的是九重天劫?」
「是。」
「那你呢?」
忘情上人淡定地問了句,目中露出幾分逼人的神光。
李長壽略微緊張,低聲道:「弟子資質似乎不如師妹。」
「真的嗎?」
江林兒疊著二郎腿,笑著道了句,「我不信。」
看樣子,今日是師祖江林兒要來問自己的底細了。
這種套路,倒是不難破解。
他們講道理,自己煽情;他們煽情,自己講道理就是了。
「師伯祖、師祖,」李長壽定聲道,「弟子由師父養大,一心修行,如今哪怕有少許成就,也不敢忘師恩。
師祖您應能感受得到,自師祖您回山,弟子可有半點危害師門之舉動?
靈娥的道基之所以如此深厚,確實是弟子在旁傾心教導,更是用了珍貴無比、來之不易的各類丹葯!
弟子,當真不圖什么,只求小瓊峰常寧,只求身旁親友仙路常安!」
——那顆九轉金丹此時還在靈娥處,因靈娥渡劫過後沒能見到師兄。
這番話說的,也是真情實意,當真令江林兒面露愧疚,讓忘情上人有些感慨,酒烏這個矮道人更是仰頭嘆了口氣,眼圈都有些泛紅。
「長壽,你莫要說了,」江林兒柔聲道,「我知道你為了小瓊峰操碎了心,為了你師父師妹也是操碎了心。
但……」
話音一轉,江林兒露出幾分狡黠的微笑,「今天呢,我們也不是來問你修為如何如何。
明人不搞暗搓搓之事!
你看見我身旁這位門內金仙沒?
我是來履行承諾,把你綁起來扔靈娥屋里面去的!」
言說中,江林兒挺胸抬頭,還把胸口拍的砰砰作響,「我江林兒說話算話,這事一言既出,怎么也要辦成了才行!」
忘情上人緩緩點頭,也道:「夫人所說之事,我自鼎力相助。」
酒烏拿出了一根仙繩,笑道:「長壽你看……我也挺難做,畢竟是師娘的囑咐。」
李長壽:……
好一招指東打西,令人猝不及防!
不過,這也難不倒他。
李長壽眉頭一皺,突然輕咦一聲:「掌門,您怎么來了?」
忘情上人、江林兒、酒烏同時扭頭看去,李長壽腳下輕點,身形化作一縷青煙,瞬間施起土遁,轉眼退入外圍大陣中。
而酒烏也頓時聽到了一縷傳聲……
「師伯你但凡講點義氣,就主動請纓來追我!」
忘情上人輕笑了聲:「這小弟子,竟還如此滑溜。」
「師父!弟子前去追趕!」酒烏大喝一聲,不等師父師娘點頭,已是抓著那根仙繩匆匆而出。
忘情上人正要一同向前,卻見地上有一只綉著『喜』字的錦囊,張手將錦囊攝了起來。
里面是一顆丹葯,應是李長壽此前跑的匆忙,不小心落下的。
「林兒,咱們也去……」
「夫君君!」
突聽江林兒在旁柔聲喊了句,兩只小手就挽住了忘情上人的胳膊,江林兒雙目有些迷亂,低聲道:「咱們先回去,暫時放他一馬……」
「林兒你怎么了?」
「快帶我回去,用你的遁法。」
忘情上人頓時有些不明所以,卻依言照做,兩人化作一道虹光,轉眼飛回了破天峰。
丹房外的陣法中,李長壽與酒烏齊齊探頭觀望……
酒烏納悶地問了句:「那是什么丹葯?」
「一種仙識靈丹,名為心火燒,」李長壽淡然道,「若是自己心愛之人拿著,全無抵抗之力。」
酒烏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好厲害的靈丹!」
李長壽拿出兩壺丹葯。
這是固本類的三品靈丹,效果是毒龍酒的三倍,重點是葯性可持續發散。
「新品,善用,保密。」
「明白!」
酒烏打了個響指,接過丹葯,頓時樂得笑出了聲。
這次跟著師父師娘過來,當真跟他預料的不差分毫,師父師娘被輕松支走,長壽師侄還會給自己謝禮。
妙哉,妙哉!
「長壽啊……」
「師伯稍等,」李長壽略微皺眉,突然有些心血來潮。
掐指推算,神念降臨在安水城海神廟中,見到了一位熟悉的白衣青年,不由輕咦了半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