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六章 彌勒!【大杯求票!】(2 / 2)

「師弟,你這坐騎除卻能探聽萬靈之聲,似乎還能反向對萬靈傳輸心聲吧。」

諦聽身體一僵,莫名感覺一股寒氣從四肢百骸冒出。

仿佛,那笑臉之後是極凶極惡的凶獸,能一口將實力還算不錯的它吞掉。

地藏冷然道:「大師兄,我不知你具體是何意,此時你應當關注你安排的這批人族練氣士。」

「他們?」

彌勒笑道:「師弟你知凡人如何捕魚嗎?

有一種方式名為垂釣,取細繩、細鉤,以魚餌包裹之,沉入河流水池湖泊之中,靜待一陣,魚食餌便中了垂釣者的計策。」

「大師兄用了連環計?」

「算不上什么連環計策,只不過是一些小布置罷了。」

彌勒抬手指向光幕,又似是隔著光幕指向了諦聽,讓後者的身體幾乎綳緊。

「師弟你看,」彌勒的笑容漸漸收斂,「這女子就是鳳族孔宣,有神通五色神光,實力堪比道門頂尖聖人弟子,便是為兄也沒有把握勝過他。

這些從三千世界搜羅來的邪修亡命徒,完全不知道他們要面臨這種敵手,此時已開始慌亂。

看,孔宣出手了。」

光幕所顯,孔宣五色神光閃爍,如同五把利劍橫掃天穹,十數名沖在最前方的邪修身首異處。

孔宣冷哼一聲,顯露自身威勢。

那群邪修懵了幾瞬,在孔宣身形閃過,出現在這些邪修面前時,剩下的二十余名邪修扭頭就跑,各顯神通,比來時的速度快了何止一倍!

孔宣冷哼一聲,手起神光落,又是數道身影被五色神光橫斬。

這不過是五色神光最淺顯的運用,其封、禁、囚、刷等效果,完全沒有用武之地。

輪回塔頂層,彌勒含笑講解著這一幕;

那諦聽不知為何開始渾身輕顫,把頭埋在爪子中,完全不敢抬頭去看這個笑面道人。

「看,這些散修很聰明,開始四散逃走,南邊又飛來了一只金鵬鳥,便是先投去靈山,又叛變去了天庭的金翅大鵬,與孔宣正是姐弟。

不過,有幾個人身上還帶著大挪移符,可以將他們的身形直接挪移去南海之南。

那里,貧道安排了數十只鴻蒙凶獸。」

地藏緩緩點頭,言道:「計策是好計策,但師兄似乎低估了水神,這般淺顯的陷阱,他自不會上當。」

彌勒道:「這可說不准。」

「師兄可還有其他布置?」

「唉,」彌勒輕輕一嘆,「為兄其實不願出手管這些,但咱們西方教確實到了危急之時。

為兄仔細觀察了水神許久,也將咱們屢次與水神交手的情形,進行了完整的還原,找出了水神的弱點……

師弟你是否覺得,水神擅謀算、本性多疑?」

「不錯。」

「那你就錯了,」彌勒道,「水神這個人,其實一直在追求最大的把握,本性並非多疑,而是求穩。

就比如此時……」

光幕中所顯:

在孔宣與金鵬前後包夾之下,四散而逃的邪修迅速潰敗,但有幾人在混亂中拿出一枚枚玉符,僥幸逃過五色神光與金羽。

這時,那金鵬毫不猶豫就朝著南海之外追去,而孔宣並未強追,徑直回了那座大城。

「看,」彌勒笑道,「這對姐弟應當沒有機會交流,卻如此果斷的采取了一攻一守的態勢,自是水神在暗中指引。

哪怕輕松取勝,尤不會麻痹大意,這就是水神的行事風格。」

地藏反問道:「金鵬獨自窮追,如何算穩重?」

「師弟你錯了,追上去的不只是金鵬,還有咱們看不到的水神。」

「師兄為何如此篤定?你我都未見水神影蹤,或許他今日只是化身在此地,本體並未顯露。」

「為何如此篤定……師弟且看。」

彌勒手指輕滑,金色光幕中出現了一片黑暗之地,似是天外虛空。

此地有這一輪巨大的六芒法陣,其上顯現一口灰色漩渦,能勉強看到數十身影,或人形,或凶獸,潛伏在法陣周圍。

大挪移符的落點就在此地,那幾名邪修從中依次鑽出,一道曼妙的身影主動迎了上去。

輪回塔中,神、靈、獸注視著這一幕,地藏已是看到了那幾個人的結局,嘴角露出少許苦笑。

彌勒眯眼笑著。

「師弟還沒發現嗎?

水神還是海神時,本體每次現身,要么是在大法師身旁,要么是有諸多至寶護身,這些都是隨著水神實力不斷提升而出現的變化。

為兄本次所選的目標,看似只是凡俗大城,但其實是水神一項有關天庭、人族凡俗相連大計劃的軟肋,他自會十分重視,本體必會在此地,還會帶著先天至寶太極圖、天地玄黃玲瓏寶塔一同在此地。

在剛才這種情形下,金鵬既然追上去了,水神沒理由會讓自己的愛將涉險。

若按水神的行事風格,此次要出手的實際是他自己,金鵬只是去策應。

有太極圖和玄黃塔護身,除卻聖人出手,誰都傷不到他,他出手,才是最穩妥的。

看,這不是來了?」

彌勒說話時,那道曼妙的身影走到了乾坤法陣之上,淺藍色的陣法光輝照應著她迷人的姿容,自是文凈道人。

文凈走到那逃竄而來的幾人面前,嘴角勾勒出醉人的微笑,目中閃過妖異血光。

那幾名邪修雙目頓時變得呆滯,任由文凈在他們身旁走過,任由纖長細指劃過他們額頭。

待文凈走去法陣另一側,這幾道跪坐的身形突然坍塌,化作一堆堆細沙,懸浮在虛空之中。

正此時!

一張太極圖虛影詭異地浮現在文凈道人上方,那白眉白發的老道邁步而出。

太白金星,李長庚!

文凈面色大變,幾乎下意識發出一聲尖嘯,周遭那數十道凶獸之影猛撲而來,對著這老道爆發出凶厲的攻勢。

輪回塔頂層,彌勒雙目眯起,金色缽盂投出的光幕,畫面鎖定在文凈道人與其他幾頭實力最高的凶獸身上。

看他們被玄黃塔鎮得不斷吐血,彌勒的笑容越發濃郁。

「數次走漏風聲這事,應當是與文凈無關了,那……諦聽,你是不是該給貧道一個解釋?」

「解、解釋啥?」

諦聽小聲嘀咕著:「您是不是誤會了?水神欲要除我於後快。」

地藏卻道:「師兄如此大張旗鼓,就是為了調查誰是水神的內應?」

「這只是三成的打算。」

彌勒手指撥弄,畫面分做兩部分。

左側是虛空之中,眾鴻蒙凶獸圍攻頂著玄黃塔的太白金星,一時也能將李長壽困在原地;

右側卻是在一處灰蒙蒙的雲霧中,十多道將自身包裹在黑氣中的黑影,正靜靜盤坐,這灰霧似乎在不斷移動。

彌勒笑道:「看這些家伙,他們是為兄辛苦湊起的金仙,實力雖然不出色,但都是來自於截教背景。

師弟,諦聽,我今日只問你們一個問題。

水神本體的藏身地,到底在何處。」

地藏眉頭一皺:「我如何能知?」

「你不知,它卻知,」彌勒看向諦聽,那笑容變得無比森然,一股股威壓朝諦聽席卷而去!

諦聽炸起渾身青毛,卻只是瞬間,就被這威壓鎮得趴伏在地上,渾身僵硬無法動彈。

地藏面露怒色:「大師兄你這是何意?覺得我出賣了靈山,早與水神里應外合?」

「師弟莫急,為兄只是覺得你這只神獸有些問題,自不會懷疑於你。」

彌勒帶著淡淡的微笑,手指遙遙對准了諦聽。

「小家伙,地藏師弟如今身列天道序列,而你卻依然只是一頭坐騎。

貧道再問你一句,那水神的本體,平時藏於何地?又是從哪家人教仙宗踏上的修行路?」

諦聽顫聲道:「小的實、實在不能確定……」

「是嗎?」

彌勒目中寒光閃爍。

「大師兄,可以了。」

地藏袖袍鼓動,長發飄舞,身周爆發出濃郁的天道之力,雙目神光涌現。

「諦聽是我的坐騎。」

彌勒笑容不變,但目中寒光宛若實質一般。

「但你,還是我西方教之弟子。」

咔、咔!

側旁牆角,那書架突然崩碎,這輪回塔中,吹起了向外的狂風。

「度仙門……是度仙門!」

諦聽突然低喝,急聲道:「水神藏身之地是度仙門,諦聽半個月前剛剛得知,還未來得及稟告給主人!」

地藏眉頭一皺,彌勒眼中寒光消退,很自然地輕笑了兩聲。

正此時,地藏與彌勒相隔的光幕所顯,左右兩部分畫面突然出現了變化。

左側,幾頭凶獸突然甩出數十道流光,在那天庭太白金星身周炸出了道道乾坤溝壑!

右側,那灰霧蒙蒙的畫面突然一轉,灰霧隨風消散,十多道被黑氣包裹的身影出現在高空。

他們低頭俯瞰,正下方是一座寧靜的仙宗山門,絲薄潤滑的大陣映著太陽星的光芒!

諦聽幾乎屏住呼吸,注視著畫面中的這一幕,嗓子尖剛發出一聲顫音,那十多道黑影驟然下沖,沒有任何猶豫,撞向護山大陣!

正此時,金色光幕左側的畫面中,那太白金星豁然轉身,目中略帶焦急。

小瓊峰上!

護山大陣外圍各處山林、溪流中!

一道道身影沖天而起,數十名天仙境的男女老少似乎在各處潛伏許久,就要朝空中那急沖而下的十幾道黑影迎去。

沖在最前方的黑影突然頓住,自懷中取出一顆黑色寶珠,用力捏碎,一顆漆黑的圓球爆涌開來,幾乎轉瞬就將下方山門包裹,席卷千里之地!

那一名名沖天而起的男女老少突然失去前沖之力,在半空化作一只只紙人,無力地飄落!

紙人失控!

數道黑影齊齊出掌,砸在下方那護山大陣上,護山大陣光芒大作,但光壁卻多了道道裂縫。

輪回塔頂層,彌勒已是站起身來。

「看在師弟你這神獸最後說了實話的份上,今日貧道饒它不死,今後你們就在這輪回塔上安安靜靜、老老實實。

都已跳出了大教之爭的旋渦,何必非要再摻和回去?

還有,今日這局,斷不會有任何線索指向咱們靈山,除卻貧道在此地對你們說了此事。

貧道此次營造的假象,是咱們西方教跟闡教聯手算計了這個水神,接下來也會死不承認我們做過任何事。

若這次挑撥不成,水神只遷怒咱們,而怪不到闡教身上……

嘖,也不知神獸肉滋味如何。」

諦聽渾身亂顫,低頭頹然一嘆。

彌勒轉身要走,地藏定聲道:「師兄,這人教仙宗便是覆滅又能如何?傷不到水神的元氣。」

「但會讓他很不爽利。」

「這般會加深他對咱們西方教的成見,於咱們西方教沒有任何好處!」

「傻師弟,」本是面對著牆壁的彌勒略微扭頭,視線余光注視著窗台前的地藏,「無論是出於立場,還是出於個人情緒,他都已經欲要除西方教而後快。

紫霄宮後,我們與他就是死敵。

只有讓他吃到點苦頭,他才會有更深的忌憚,他那一切追求最大把握的性子,會讓他重新審視咱們西方教的力量。

而且最重要的是……」

金色缽盂飛到彌勒手中,最後殘存的畫面,是太白金星欲駕太極圖離開,但那些凶獸瘋狂前攻,讓周遭乾坤不斷震盪。

而渡仙門山門處,護山大陣在後續黑影沖撞之下已然破碎,度仙門各峰飛出道道身影,匆忙迎戰……

畫面隨光幕黯淡、消散,彌勒已將金色缽盂收到了袖中。

彌勒沒了影蹤,仿佛從未來過此地,半點道韻都沒留下,只有最後那一聲輕笑、淡淡的話語。

「報復水神一次,貧道的心情會暢快許多。」

地藏閉目皺眉,那諦聽癱軟在地上,沉聲嘆了口氣。

「真是你在通風報信?」

「主人你要相信……唉,就最近幾次……」

「以後莫要摻和。」

「哎,是,」諦聽閉上雙眼,努力感應度仙門方向的生靈心聲。

惶恐、憤怒、恐懼、空白,一片混亂。

度仙之劫,已然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