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五章 馴飛刀,揭戰幕!(1 / 2)

舞榭歌台憑欄處,回望煙雨長袖中。

李長壽讓靈珠子去請姮娥,姮娥毫無遲疑當即應下;若非要給李長壽些許時間准備,她當天就可過來相見。

那什么『不可離開太陰星』的誓言,在上次玉帝下旨相召時,便已被破了。

換而言之,姮娥此時只要找個『正當』的理由,就可隨時離開廣寒宮外出走動。

與姮娥單獨相見……那自是不妥的。

李長壽在太白宮擺了個豐盛的宴席,並特意喊來了龍吉作陪,又找了個身份地位比較特殊的樂師——靈娥。

可以說求生欲相當旺盛。

酒宴圓桌側旁,還擺了兩張屏風,白澤就躲藏在屏風後的遮掩陣法中,『把玩著』那只已被拆了大半,只剩一個『瓢』構造的葫蘆底。

一顆顆細小的『零件』如隕石帶般懸浮在側旁,這代表了妖庭【最高活物煉器技藝】的斬仙飛刀,在白澤手中已沒了任何秘密。

白先生靈機一動,將上次組裝這東西時留下的兩個小方格,趁機混入了零件堆中。

無事發生、無事發生。

洪荒的自然規則,與李長壽的老家藍星多有不同,這里還是天圓地方,天道將天幕投影在一方方世界之上,只有洪荒五部洲是正品。

太陽星的溫暖漸漸退去,一輪皓月懸於高空,太白宮前仿佛出現了一條潔白的小徑,自太陰星滑落在太白宮前。

那位月中仙子駕雲而來,那身結構復雜、又很神奇的恰好露肩露腿的仙裙,散發著盈盈仙光,讓不少天兵天將看一眼就失神、看兩眼就頭暈。

還好卞庄回老家了,不然今日非要失鼻血過多昏過去不可。

玉兔和靈珠子自是不適合在此時現身,兩人在廣寒宮中喝茶吃點心,玉兔聽靈珠子在那吐槽心底的苦悶。

大抵就是,金鵬、敖乙、卞庄都有任務,但他也就只能跑個腿。

還是個近程腿。

且說姮娥仙子款款落在太白殿前,李長壽帶著龍吉向外出迎。

保持著老神仙面容的李長壽,當即就做了個道揖,笑道:「星君別來無恙。」

「大人莫要這般客氣,」姮娥含笑回禮,用的也是道揖,只是伸手捂住了胸口衣領。

姮娥直接了當的問:「大人此次相召,恐怕不只是請我來喝酒這般簡單吧。」

「誒,星君這是哪里話?」

李長壽一本正經地客套:「星君身居太陰星要地,又是天庭有數的高手,我請星君吃個飯,聯絡聯絡感情,也是很有必要的嘛。

星君請進,薄酒小菜不成敬意。」

姮娥含笑點頭,邁步入了大殿中;

李長壽開啟大殿禁制,讓此地與外隔絕。

正此時,忽聞一縷哀樂自角落傳來,音律緩慢、蘊含無盡之悲戚,宛若有女子如泣如慕、如怨如訴。

「咳!」

李長壽清清嗓子,背著手『訓斥』一聲:

「奏樂的怎么搞的?換個歡快點的。

怎么,貧道忙活了幾百年,還不能享受享受,跟星君大人交流下天庭公務了!」

角落中的靈娥禁不住翻了個白眼,倒也沒給師兄拆台,柔柔地應聲:

「是,小仙彈錯了,星君大人您別生氣,不行我請姐姐來彈如何?」

李長壽:……

「知錯能改就好,不必太過聲張。」

靈娥自不會為難自家師兄,曲子很快就變成了山泉叮咚,頗有清心凈念之功效。

若非瑤池規矩多,龍吉作為王母最喜歡的崽天天被訓;此時龍吉絕對要綳不住,轉身笑出聲來。

好在龍吉綳住了,不只是綳住了,還主動對滿臉困惑的姮娥解釋道:

「為了招待星君大人,家師可是將自己最珍視之寶都請了出來。」

姮娥頓時明了,對角落中並未露面的小仙子欠身行禮,這才繼續與李長壽談天說地。

關於太白宮內的情形,姮娥也是聽到了一些傳聞。

嘖,才不是因為閑著太無聊,沒事就用雲鏡術看天看地看凡俗!

入宴,李長壽拿出精湛的嘴上功夫,與姮娥也算相談甚歡。

但如今正是緊張的備戰期,李長壽也不願在斬仙飛刀之事上多耽誤功夫;很快,就將話題引到了上古之事。

「此前我與星君聊著,似乎聽聞星君與上古巫族大巫羿,並無夫妻之情,也無夫妻之實,不過是一場聯姻、結了個名義。」

姮娥不料李長壽說的這般直白,面色也有些微紅,輕聲道:

「姮娥自是沒有說假,不過此事事關人族、巫族之顏面,還請大人不要對外吐露。」

「星君放心,」李長壽正色道,「今日請星君前來,也是想請星君幫忙。

這大巫羿,我近來尋到了。」

言罷,李長壽暗中觀察姮娥的表情。

姮娥目光波動不大,流露出的第一個表情是欣慰和欣喜,但程度不深。

這種淺顯的程度,是演技難以達到的。

李長壽基本可以斷定,這些欣慰和欣喜,來自於『同時代生靈的戚戚』。

姮娥柔聲道:「羿他並未被妖庭害了嗎?這也算幸運。」

「算不上幸運,生不如死,」李長壽感慨道,「我現在就納悶,妖庭當年到底做了多少喪盡天良之事。

那妖師鯤鵬已是罪大惡極,但妖庭總體猶有過之。」

姮娥嘆道:「不經歷上古至暗之時,不明人族今日有多不易。

巫族本就以狩獵萬靈為樂,雖也算凶殘,但行事光明磊落,他們狩獵專挑著強者。

妖族本是萬靈結成聖族,得天道庇護,與巫族相抗;但他們不內治、不自束,以巫族橫行為自身行事標准,卻專挑弱者欺凌。

妖庭最鼎盛之時,也是洪荒生靈最苦難的日子。

妖族之內,實力強的部族欺壓實力弱的部族,而今青丘之族,昔年不過是那些強族的玩物。

這般以剝削其他生靈為樂,不思自強、不思向上,反倒將自己底線不斷下探,終是要遭劫的。

妖皇再怎么雄才大略,妖後再如何品性高雅,都鎮不住這本就建造在腐朽上的妖庭。

妖師鯤鵬,不過是一個縮影罷了。」

李長壽含笑點頭,將話題引了回來,道:

「這大巫羿也遭了折磨,如今神志不清,只剩精魄被煉入了寶物中。

星君可要見見?」

姮娥笑道:「我與他也算故人,若大人覺得有必要一見,自請安排就是。」

側旁龍吉暗中贊嘆。

這位廣寒宮中的仙子,也非簡單人物。

李長壽拍拍手掌,側旁屏風後,白澤端著那只『瓢』飄然而來。

『瓢』上是一方祭壇,大巫羿精魄被鎖在銅柱外,上半部釋放劍氣的『仙殿』,也被暫時拆掉,只是將斬仙飛刀的秘密顯露了小半。

白澤,拆裝的技藝越發精湛。

「這……」

姮娥皺眉起身,走到李長壽側旁,低頭看著大巫羿精魄的慘狀,禁不住輕聲喚道:

「大巫、大巫?」

大巫羿的精魄突然睜眼,那雙眼之中滿是狂躁和憤怒,而後仰頭無聲怒吼,似乎要燃燒自身。

李長壽抬手點出一指,這精魄瞬間被陰陽二氣封禁,在那一陣無聲吶喊。

姮娥忙問:「他在說什么?」

「無意義,只是在表達憤怒,」李長壽嘆道,「他已發狂許久,無法與他交流。

星君可有什么法子喚醒他精魄?

若是不能喚醒羿的神智,這寶物也只能與他精魄一同毀掉,不然留著只是隱患,不太穩妥。」

「唉,」姮娥思索一陣,道,「我與他並不算相熟,倒是知道,大巫最喜歡他大妻的巫族禱祝之舞。

我來試試吧,能否用此法喚回他神智。」

李長壽拱手道:「勞煩星君,多謝。」

「也算為故人做些事罷了。」

姮娥輕聲道了句,走到側旁又猶豫了一陣,才對角落中的『樂師』傳聲問詢一二。

靈娥也算是音律之道的行家,小瓊峰最強的背景音樂演奏家,熟通百般技藝,很快就拿出了一只小鼓,開始有節奏地拍了起來。

然後,李長壽、白澤與龍吉,以及那瘋癲的大巫羿精魄,就見證了一段……

有點蹩腳的禱祝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