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一章 伐天·中篇(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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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你怎了?怎么在這兒愣神。」

三仙島,那座玉像前。

雲霄靜靜懸浮在空中,忽聞身後傳來呼喊聲,立刻將面容上的少許憂慮收斂,帶出幾分溫柔的微笑。

她轉身看向旁邊飛來的瓊霄,柔聲道:

「只是在思索南洲剛發生之事。」

「是那人皇題詩的蹊蹺事嗎?」

瓊霄一襲鵝黃短裙,嘴邊帶著幾分笑意,嘖嘖笑道:「這人皇當真是無知無畏,或許也是人族仙凡分離的緣故,讓凡人對聖人失去了敬畏之心。

他這人皇呀,當真也是做到頭了。」

雲霄輕吟一二,言道:「此事你可聽到了什么消息?」

「我正是因此事來找姐姐。」

瓊霄言道:

「剛聽碧游宮那邊傳來消息,好像是聞仲傳信說,人皇帝辛是突然被惑了心,離開女媧廟的時候就昏睡了,醒來並不知此前發生了何事。

有人算計了人皇,但聖母道韻已在南洲顯露蹤跡,顯然是將此事怪罪在了當代人皇身上。

木已成舟了呢。」

雲霄輕聲嘆道:「我便是在擔心這些。

按他的性子,此事估計也會在側旁看著,他見有人算計人皇,題詩侮辱人族聖母,必會出手阻止。

若是連他都無法阻止,又能直接影響有人皇氣運相護的人皇,莫不是劫運與天道出手……」

瓊霄笑道:

「姐姐,你莫要擔心了。

你說的這些只是猜測,現在天機被蒙蔽也無法推算。

而且就算是劫運降臨、天道出手,大劫之中也實屬正常,從遠古修行至今,咱們又不是沒見過這般情形。」

「但他沒見過。」

雲霄嘴唇微抿,似是想去找李長壽,但隨之又意識到,自己此時不適宜露面。

「姐夫會有什么事嗎?」

瓊霄眨眨眼,小聲問:「咱們要不要過去看看?」

「他為大劫算計頗深,」雲霄嘆道,「他所有算計,都是在天道定下的規則之內,若此次真的是天道違背自身規則,直接對人皇出手,對他而言定是莫大的打擊。

越是他這般脾性,越是無法接受這般情形。

此時我若過去,他心底要強強挺著還則罷了,倘若沖動行事,對他百害而無一利。」

「這樣呀……」

瓊霄捏著自己的小下巴沉吟一二,隨即笑道:「姐姐不用擔心,我去聯絡下天庭的好友,問問到底怎么個情況。

而且,我覺得姐夫不是那般輕易就能被打擊之人。

姐姐你等著,我這就去聯絡。」

雲霄奇道:「你在天庭還有哪般好友?」

「嘻嘻,」瓊霄賣了個關子,取出一枚傳信玉符放了出去,「姐你就等我信兒就好了!」

半個時辰後。

瓊霄看著手中震動的玉符,以及玉符內緩緩浮現出的一個個字眼,嘴角禁不住一陣抽搐。

「姐你白擔心了。」

「怎了?」

「姐夫精神的很!呸!一個時辰前進了廣寒宮,現在還沒出來!」

瓊霄銀牙輕咬,罵道:「這些男仙,就沒不花心的!

那三界第一美女很了不起嗎!」

雲霄卻道:「莫要多想這些,我自是信他為人。」

隨即,雲霄站在玉像前靜靜思索一陣。

為何是去找廣寒宮姮娥?

這卻也是令人思索不透之處……哼。

……

與此同時,廣寒宮中。

姮娥忐忑地看了眼圓桌旁坐著的男人,不由有些浮想聯翩。

她能明顯感覺出來,李長壽狀態不對。

來了一個時辰,就只是坐在桌旁,也不說話、也不開口,時不時端起茶杯喝一口茶,目中的光芒在極快地閃爍著。

玉兔都嚇得躲在後院瑟瑟發抖,完全不敢靠近此處。

「星君?」

姮娥忍不住開口問詢。

「啊,沒事,想事有些入神。」

李長壽閉目做了個深呼吸,讓心神漸漸放松下來。

他此前在計算,自己需要做到什么程度,放棄哪些底牌,將哪幾枚棋子取下棋盤。

情緒方面,稍後要適度的表現憤怒,表現出自己『誤以為自己是人族當代頂梁柱』的一面。

嗯,必須是誤以為。

李長壽先是嘆了口氣,隨後便道:

「星君大概還不知曉,此時在人族發生了一件大事!」

姮娥那張絕美的臉蛋上,露出幾分奇怪的表情,小心翼翼的問:「聖母廟嗎?」

乓!

李長壽一拍桌子站起身來,姮娥那纖柔的身子禁不住輕顫了下。

她為何總感覺,太白星君在算計什么……

李長壽面露怒色,回憶著自己在老師面前不小心表露的情緒,再次將這份情緒『演』了出來。

鼻翼張開、雙目瞪圓、呼吸稍顯粗重,這時發聲的部位要向後靠,要在聲帶之下,從胸腔共鳴出自己身為『人族有為青年』的憤怒。

有時候,這種無能狂嘯,反倒顯得沒什么威脅。

「這是什么?

這欺人太甚!

天道到底將咱們人族當成什么了?!」

姮娥皺眉輕吟,小聲道:「此事,您為何不去問問玉帝陛下……」

「玉帝陛下怕是也在左右為難,」李長壽仰頭長嘆,當下便吟詩一首,「行路難,行路難,人族自上古崛起至今,當真是艱難。

天道今日肆意擺弄人皇,明天就會肆意擺弄人族!

人族大興靠的是什么?靠的是一路奮戰,靠的是人族先賢的拋頭顱灑熱血!

天道當時可是站在妖庭背後!」

姮娥小聲道:「洪荒便是如此,星君莫要如此憤懣了,人族命途也非今日就這般,人總歸是難違抗天意。」

李長壽罵道:

「聖人不賢,何以為聖!天道有私,何以立德!」

姮娥俏臉一白。

這、這話也敢說?

李長壽緩緩吐口氣,有些心虛地看了眼天空,等了一陣見沒有什么異樣,這才稍微松了口氣。

果然,天道這次,應該是有逼自己提前動手、暴露底牌之意。

姮娥略微思索,忙道:「太白星君若只是抱怨,在姮娥這里抱怨就是了,天庭人多嘴雜,這些話是萬萬不得傳出去的。」

「怕什么?

天道當著我的面,控制人皇、推動劫難。」

李長壽笑容中滿是蒼涼,「你或許覺得,天道假借旁人之手也是天道推動,但這不同,這並非簡單形式上的不同,而是原則上的差異。

天道制定規則,守護規則,利用規則影響天地,這是天道與生靈之間應該有的默契。

今日若不去找天道要個說法,均衡二字,不過無稽之談。

太陰星君,你可還記得你我最初相見時,你所托與我的那件事?」

姮娥一怔,下意識站起身來,眼眶不知為何竟直接泛紅,向前沖出兩步,想去抓住李長壽的右臂,抬起的柔荑又不由停住。

她此時未施妝容,但這般模樣,卻美得有些動人心神。

李長壽也泛起了少許不忍。

「他、他是誰……」

李長壽傳聲道:「我要利用星君做一件事,作為回應,我會讓星君側面知曉當年之事。

這是一筆交易,星君若不答應,我便就此為止。」

「答應,我哪般事都答應。」

姮娥顫聲說著,嗓音中帶著幾分哀求,抬起的手已是抓住了李長壽的胳膊,似乎忘卻了還有傳聲這般法術神通。

「告訴我,他是誰,他是我何人,我道心的殘缺到底是什么……」

「跟我來吧。」

李長壽沉聲道了句,抬手點出一朵白雲,「不要多問、也不要多做,仔細去看、去感受,我會告訴你要做什么。」

「嗯,」姮娥應了聲,先一步站到了白雲邊緣。

李長壽躍至白雲中央,駕雲而起,也不掩藏身形,徑直朝中天門落下。

道道仙識探查而來,天庭仙神大多有些不明所以。

姮娥神不守舍,此刻也忘記修整妝容、遮掩身形,只是靜靜站在李長壽身側,一只纖手摁著心口的位置。

行至半路……

「星君!兩位星君!」

木公高呼一聲,駕雲匆匆而來。

李長壽停下雲頭,對木公拱拱手,面色有些不善,卻猶自勉強一笑,言道:

「木公怎了?」

「星、長庚,」木公皺眉問,「此去何為?欲行何事?」

李長壽笑意收斂,淡然道:「火雲洞,尋人族先賢商議一事。」

「可是與那人皇在聖母廟題詩有關?」

木公面露擔憂,不等李長壽回答,徑直道:「長庚還請三思而行,此事非同小可,上面是天道在布局謀劃……」

「木公,」李長壽嘆道,「好好輔佐陛下。」

言罷駕雲繞過木公,徑直朝中天門落下。

東木公明顯一愣,剛要抬手呼喊李長壽,但話到嘴邊,卻不知該如何言說。

這事,好像超出了他理解的范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