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由始至終,秦磊的態度都是溫和的。
面上的笑容一直維持不變,但細看之下會發現,其實他眼中是沒有任何笑意的。
即使這個人是他頂頭上司的母親,秦磊對沈欣也半點敬重不起來。
在沈欣眼中,時薄言只不過就是她欲所欲求的工具,並不是什么兒子。
既然如此,他作為時薄言的助理,也沒必要對她太過敬重。
沈欣的表情扭曲了一瞬,卻也只是瞪了秦磊一眼,就連口頭上的便宜都半分占不到。
推門進去的時候,時薄言正在翻看手里的一份文件,連眼皮都不曾抬一下,只是語氣淡漠地開口道:
「找我什么事?」
沈欣站在時薄言面前,他甚至連讓人泡杯茶的過程都省了。
眼前的兒子,對她來說,越來越陌生。
在娶童嫿之前,即使他們母子關系並不是特別親近,卻也沒有到如今這樣連說句話都覺得是在浪費時間的地步。
一時間,沈欣覺得心酸又委屈,同時,還有一些她不願意承認的恐慌。
如果兒子跟她越來也離心,那她這個時夫人當得還有什么意義,她甚至在兒子面前說話的分量還不如秦磊一條走狗來得有用。
「薄言……」
沈欣啞聲開口,嘶啞的嗓音里,帶著幾分哽咽。
「這段日子,我們母子倆吵也吵過了,鬧也鬧過了,媽媽都變成這副模樣了,你真的要做到跟媽媽徹底離心的地步嗎?」
她開始服軟,語氣聽上去有些楚楚可憐。
時薄言翻看著文件的動作,頓了一下,這才掀起眼皮看她,卻並沒有多說一個字。
「我們畢竟是母子,之前的事,不管誰對誰錯,我們就此作罷,好不好?」
眼前的女人到底是自己的親生母親,時薄言再怎么冷情冷心,也不至於看著他媽站在自己面前這般示弱還能做到冷眼相對。
「好。」
多余的話,他沒有說,應了一聲之後,道:
「如果沒有別的事,您先回去吧。」
時薄言神情淡漠,他做不到跟沈欣如同別的母子那般親近,眼下放軟的態度,對時薄言來說,已經算是難得了。
可沈欣心里不甘心,母子倆沒說幾句話,他就趕她走,那她特地跑過來做什么?
「薄言,你就這么急著趕媽媽走嗎?我們母子來就不能坐下好好聊會兒嗎?」
時薄言的眸底,隱隱有些不耐,但到底還是壓制住了,抬眸看向沈欣,道:
「您要聊什么?我這邊很忙,等我下班回去了再聊。」
「你很忙嗎?既然這么忙,為什么一聽說童嫿受傷了,就大老遠丟下法國那邊的事就跑回來了?」
沈欣下意識地開口懟了回去,心頭的怨憤也一並跟著上來了。
時薄言的眸底,瞬間染上了幾分冷色。
如果面前這個人不是他的母親,他連這點僅有的耐心怕也是維持不住了。
「媽,如果您特地跑過來是來跟我爭這些,您現在可以回去了。」
「你……」
沈欣面色一冷,盡管心頭不願,但想到自己這次為什么而來,又只要強迫自己心平氣和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