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冤枉(2 / 2)

造作時光 月下蝶影 3132 字 2020-10-31

花琉璃目瞪口呆地看著太子:「愛情,可以讓人這么能忍嗎?」

愛一個人可以愛到喜歡上他送的綠帽子?

愛情這么可怕的哦?

她還是不要成親,不要喜歡上別人了。

太子見自己的話不僅沒讓花琉璃感動或是向往,反而露出了敬而遠之的表情,忍不住反思,他跟花琉璃之間,是不是存在著某種言語上的誤會?

「娘娘,消息打聽到了。」宮女喜氣洋洋地走進來,朝林菀行禮道:「恭喜林小姐,令兄這次會試,取得了第七名的好成績。」

「不愧是林大人的兒子,果然沒有墮了林家威名。」賢妃聽到這個消息也非常高興,「快,給林大人與林公子送賀禮去。」

「娘娘,請娘娘不要破費。」林菀臉頰興奮得發紅,但在賢妃面前還維持著冷靜,「家兄不過是第七名的趁機,哪里值當娘娘如此對待。」

賢妃不好意思跟未來兒媳婦說,她們田家人在讀書念字上實在沒什么天分,別說會試第七名,族里若是有人考上秀才,都是要感謝天感謝地的。

近三十年來,田家還沒人拿過會試前二十名的好成績呢。

「林小姐不必謙虛,這是好事,值得高興。」賢妃拍了拍林菀的手臂,讓貼身宮女開她的私庫,去准備禮物。

賢妃想著林家初進京城,又沒有置下多少產業,所以除了筆墨紙硯外,還准備添加些金銀珠寶一起送過去。

田家祖上是皇商,攢下不少家業,別的不多,就是錢多。

擬好禮單,賢妃忽然想起花家的三公子也參加也這次的會試,順口問了一句:「那個花長空,可上榜了?」

「回娘娘,花三公子上榜了。」回話的宮女聲音小了不少。

「他竟然也能考中?」賢妃嗤笑一聲,「衛明月與花應庭竟然也能養出一個考中貢生的兒子,也是難得,他考了多少名?」

宮女偷偷看了眼賢妃與林菀,猶豫著不敢開口。

「怎么,他的名次很難啟齒?」

「娘娘,花、花三公子是本屆會試的會元……」

「你說什么?」賢妃把手里的禮單差點扯成兩半,「花長空竟然是會元?」

「青寒州那邊教得出一個會元?」賢妃忽然想回娘家把那些子侄全部揍一頓,看看人家花長空都能考中會元了,他們連一個秀才都考不上,慚不慚愧,丟不丟人?!

見賢妃娘娘反應這么大,林菀心里有些難受。應該說,自從她知道花琉璃曾經差點成為英王未婚妻後,就忍不住與花琉璃攀比。

她甚至抑制不住地猜測,賢妃娘娘會不會後悔沒有定花琉璃為未來英王妃,開始嫌棄自己。

哥哥從小勤加念書,寒暑不歇,怎么會考不過花長空呢?

有了這么個插曲,賢妃好心情去了一半,林菀更是忐忑不安。她總覺得宮女們雖然表面上仍舊對她恭敬,內心卻在偷偷嘲笑她。

笑她的哥哥有個做狀元的父親,卻比不過武將家的兒子。

她被這種難堪折磨得一夜未睡,直到第二天早上,她陪賢妃娘娘一道給太後請安,看到花琉璃坐在太後身邊,與太後談笑自如後,這種難堪就化為了惱恨與嫉妒。

若是沒有花琉璃,她的人生也許就不會有這么多難堪的時刻。

賢妃娘娘跟太後談到英王成親的事,就讓花琉璃跟林菀出去玩,這些事當著小姑娘的面來說,到底有些不妥當。

林菀心神不寧地跟在花琉璃身後出去了,她看著盛裝打扮的花琉璃欲言又止。昨晚她跟宮女打聽過了,據說太後娘娘非常喜歡花琉璃,每次只要她進宮,太後都會給她准備很多好東西,比待親生女兒還要好。

想到太後剛才對自己平平淡淡的態度,林菀心里十分難受,太後娘娘是不是不喜歡她,還是不滿意她的家世?

「林家的那位千金,性子看上去悶了些。」太後不太同意賢妃把婚期訂在中秋前後,「哀家擔心明昊與她相處得不融洽,不如再觀察一段日子。」

「太後,明昊那孩子性子有些直,就是要像林菀這種脾氣溫和的姑娘,才能與他相處融洽。若是遇到那些脾氣直的或是嬌氣的,豈不是針尖對麥芒,天天吵架?」賢妃陪笑道,「更何況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婚事拖久了也不好。」

太後知道賢妃嘴里提到的「脾氣直」「嬌氣」是誰,以她來看,英王娶了嘉敏或是琉璃,都比娶那個林家小姐合適。

倒不是說林家小姐不好,只是她怎么瞧都覺得這兩孩子不合適。

「唉。」太後道,「哀家老了,這些廢神的事,還是要你跟皇帝做主。」

不聾不啞不做家翁,管太多的老太婆遭人嫌。她只是心疼孩子,人這輩子就短短幾十載,辜負了青春好時光,一輩子都找不回來。

「郡主很高興吧。」 林菀與花琉璃並肩走在宮道上,她們的頭頂上方,是高高的天空,「恭喜令兄取得會元。」

「多謝。」花琉璃矜持地頷首。

「家兄這次發揮得不好,讓郡主見笑了。」

花琉璃默默往旁邊移了一步,離林菀遠了一點,林家公子考得怎樣與她有何干系,她為什么要哭或者笑?

「林小姐說笑了,比令兄成績好的並非家兄一人,我想大家都不會笑的。」花琉璃停下腳步,語氣淡淡道,「我覺得林小姐似乎對我有什么誤解,話不投機半句多,林小姐先請吧。」

林菀面色變得十分難看,她蒼白著臉道:「不是我對郡主故意為難,只怕是郡主有意刁難我。」

花琉璃把林菀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冷笑道:「林小姐,你覺得你有什么值得我特意為難的?」

林菀眼神幽幽地看著花琉璃不說話。

「我一直仰慕令尊的才華與氣度,林小姐身為林家的女兒,不要因為一時沖動,墮了家中兄長的名聲。」花琉璃面無表情,語氣嚴肅,「林小姐今日的失常,我看在林大人的份上,不會外傳也不會計較。但我這個人不僅膽子小,心眼也小,希望不要有下次。」

說完,轉身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你有今日的風光,不過是靠著家中長輩而已,你以為你們花家又能風光到幾時?」林菀被花琉璃的話刺激得失去了理智,高聲問,「你不要太得意。」

花琉璃停下腳步,轉頭看著林菀,忽然笑了笑,伸手捂住額頭,輕輕呻吟出聲:「我的頭好痛,快喘不過氣了。」

「郡主,郡主您沒事吧?」鳶尾一個大跨步,上前扶住了花琉璃。

花琉璃眼瞼一陣顫抖,仰頭暈了過去。

「快去請御醫。」

「來人啊。」

確定太後不會插手兒子的婚事,賢妃心中大定,真准備起身請辭職,就聽到外面傳來喧嘩聲。

「發生了何事?」太後問。

「太後娘娘。」紅綿匆匆走進內殿,看了眼賢妃,對太後道,「郡主急怒攻心,暈過去了。」

「什么?!」太後急了,「好好的,怎么會急怒攻心?哀家不是讓你們好好伺候郡主,一個個的都是木頭腦袋嗎?」

「請太後恕罪。」紅綿跪在了太後了面前。

「太後娘娘。」花琉璃神情蒼白地由婢女扶著走了進來,她勉強笑道,「這跟其他人沒有關系,只怪臣女身體太弱,休息一會兒就沒事了。」

「快坐下。」太後讓宮女們扶著花琉璃坐下,「有沒有哪里感到不適?」

「臣女只是一口氣沒緩上來,伺候臣女的這些宮女太監待臣女極好,以為臣女氣得暈了過去,才會如此緊張。」花琉璃聲音有些虛弱,「這都是老毛病,吃過葯便好了。」

太後注意到「氣」這個字,頓時眉頭皺得死緊:「誰這么不懂事,明知道你身體不好,還惹你生氣?」

「與他人並無太大關系,是臣女脾氣不好……」

「胡說,你的性子哀家還不知道,若是不是惹急了你,你怎么會氣成這樣?」太後見花琉璃不肯說,便問紅綿:「你跟哀家說說,剛才發生了什么事?」

紅綿把事情經過跟太後講了一遍:「林小姐質問郡主,說花家能得意到幾時雲雲,郡主便被氣得暈了過去。」

「豈有此理!」太後氣得要去拍桌子,花琉璃趕緊握住她的手,「太後娘娘,桌子這么硬,您別拍疼了手。」

「你這孩子……」太後又氣又笑,「以後誰若是再說這種話,你不要自己生氣,直接吩咐下人打她的嘴巴子,哀家替你撐著。」

「太後娘娘,林小姐還跪在外面請罪……」

「她是林大人的女兒,小姑娘之間的吵嘴,犯不著下跪請罪。」太後語氣淡淡,偏頭看向賢妃,「你把人帶回去吧。」

看出太後娘娘內心的不滿,賢妃欲哭無淚。

這事跟她沒關系啊,林菀說的那些話,又不是她教的。可林家與花家素來沒有恩怨,林菀為什么要針對花琉璃?

若她是太後,大概也會懷疑,這些話是她這個未來婆婆偷偷在林菀面前念叨的。

這可真是六月飄雪,有冤無處訴了。

太子匆匆趕到壽康宮,看到跪在宮門前的林菀,端坐在步輦上的他,面無表情道:「滾。」

林菀肩膀抖了抖,沒有抬起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