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逃回來的時候,可有人發現你?」
「回家主,沒有。」手下面色慘白,「屬下辦事不力,但求一死。」
「罷了。」謝駙馬道,「你先下去養傷,其他的事暫時不要多管。」
「多謝家主。」手下感激地行了一個大禮,起身退了出去。
屋子里安靜下來,謝駙馬看著窗外的夜色,第一次有了「千算萬算不如天算」的疲憊感。
這么多年的完美計劃,隱藏得極好的勢力,就因為一個發瘋的女兒,被毀去了大半。不僅勢力被毀,還連累謝家被皇家猜忌,進退不得。
如今京城越來越危險,他如果再留在此處,恐怕連命都保不住。
「家主!」一個小廝匆匆跑來,氣喘吁吁道,「急報!玳瑁國太子病重不治,已經在十幾天前病逝。」
「玳瑁太子死了?!」謝駙馬面上露出了淡淡笑意,他深吸一口氣,開口道,「傳消息出去,就說我病了,病得神志不清,需要回鄉養病。」
一個發了瘋的駙馬,就算是皇家再無情,也要送歸家鄉。
太子回到東宮後,換了身衣服後,匆匆趕到宸陽宮,剛走到殿門外,就聽到賢妃那高亢的嗓門,在嗚嗚地哭著。
他腳步一頓,轉身就准備離開。
被賢妃哭得腦門疼的昌隆帝,看到太子身影在門口晃了一下,趕緊叫住他:「元溯,這么晚了,你來找朕有什么事?」
「嗯?太子來了?」賢妃內心還藏著讓太子哭著求著喚自己母後的理想,所以聽到太子來了以後,趕緊擦干凈臉上的淚,起身站在了一邊。
她可是要母儀天下的女人,怎么會在後輩面前,露出這么膚淺的一面?
見賢妃終於不哭了,昌隆帝覺得整個世界都美好了,連常常偷懶的兒子,也順眼起來。
「父皇。」太子給昌隆帝行了一禮,對賢妃行了一禮,「賢妃娘娘。」
賢妃回了一禮。
「父皇。」太子看著昌隆帝,語氣有些猶豫,「兒臣,剛從杜府那邊回來。」
「為何回來得這么晚,杜太師怎么樣了?」對這個執拗的老師,昌隆帝內心還是有感情的,雖然他老愛罵自己親手帶大的孩子。
「杜太師……已經西去了。」
昌隆帝渾身一僵,沉默良久,緩緩開口道:「他老人家走得可還安寧?」
「兒臣給杜太師帶去了兩幅百國宴圖,他老人家是含笑走的。」太子擔心昌隆帝心里難受,扶著他在龍椅坐下,「還請父皇節哀。」
「只要是人,都會有這一遭。」昌隆帝拍了拍太子的手臂,嘆口氣道,「早在杜太師病重時,朕就已經做好了心理准備,只是……」
那些在他年少時便待他極好的人,是越來越少了。
賢妃看到這樣的昌隆帝,欲言又止,她無聲福了福,輕手輕腳退出宸陽宮。平日里她鬧上兩場,陛下能容忍她,這種時候如果再去鬧,陛下脾氣再好也會責罰她。
宮斗,她是專業的。撒潑,她也是專業的。
賢妃走後,太子把大理寺捉拿刺客的事,也告訴了昌隆帝。
「金珀那邊暫時不用管,先看看他們要怎么鬧。」昌隆帝心情不好,也就沒了太多包容心,「派人去監視南方的謝家,不要讓他們有機會在讀書人里面詆毀皇家。」
「父皇放心,只要查出謝家有問題,兒臣就有辦法讓他們在南方遺臭萬年。」太子表情冷淡,他做事,向來不愛講究君子風度。
要對付謝家這種愛名聲如命的家族,多的是手段。
第二天天一早,使臣們在大晉官員的帶領下,來到了京郊的練兵場。看著晉國官兵亮閃閃的盔甲,還有他們手里鋒利的兵器,使臣們默默咽了咽口水。
「金珀的各位大人,黑眼圈怎么重成這樣?」青石使臣看到金珀使臣掛著黑眼圈,陰陽怪氣道,「難道是因為被神武的大晉士兵嚇破了膽,想到今天要來練武場,就不敢睡覺了?」
同被金珀欺負過的瑪瑙國使臣接話道:「說不定是因為做了什么虧心事,被人發現以後,嚇得睡不著覺。」
金珀使臣冷笑:「諸位大人有心情來奚落我,不如多想想自家那幾畝種不出多少東西的地。」
兩邊互相奚落了一會兒,直到昌隆帝與太子到來,才偃旗息鼓。
「步兵,出列!」
「喝!」
看到高坐在馬背上,指揮眾將士的女將軍,金珀國使臣臉色變得難看起來。這是把他們金珀大軍打得哭爹喊娘的女人,衛明月!
「盾兵、弓兵列陣!」
看到這個女人,他們就想起了大軍被她坑進陷阱的噩夢。
這哪里是女人,分明是女羅剎啊!
「哇,衛將軍好美!」
「好想嫁給她!」
「我覺得……福壽郡主也很美。」
金珀使臣扭頭看向這幾個衣衫華麗的晉國貴女,表情有些復雜。
晉國的女人,究竟是什么奇葩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