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百戶轉過頭,看了他一樣,道:「困了?」
道痴不好意思地點點頭。
邢百戶撇撇嘴,隨即想起道痴與陸炳兩嚇)不僅年紀小,下午還回城一次,神色稍緩,道:「你們兩個尋地方安置,不用你們值夜。」說到這里,看了眼虎頭與陳赤忠道:「你們兩個也跟著去。」
道痴躬身道:「謝謝邢大人。」
虎頭與陸炳都起身,陳赤忠猶豫了一下,也起身跟上來。
第四隊收拾出來的這片空地,長十來長,寬丈余,除了還點著的火堆,其他地方橫七豎八地躺下不少人。
今早凌晨起了個大早,大家也都困了。
沒有現成的空地,往林子里躺的話,就等著喂蚊子。
道痴想了想,叫著眾人往北走,繞到關卡後。
顯然不單單他想到這個,官道上已經躺了不少人。除了南向的關卡外,北面也有樹枝設了路障。
陸炳的身體微微發抖,拉著道痴的胳膊不撒手。
方才離關卡遠,這些掛著的屍首不看也不去想;現下就在關卡後,想著幾丈外就是那些屍體,他汗毛都起來,帶了哀求道:「二哥,換地方吧,二哥……」。
官道上躺著的幾個校尉,聽到陸炳的顫音,不由哄笑出聲:「奶娃子,嚇的要尿褲子了!」
這個道:「是陸家大郎,怎么慫了?」
那個道:「爹是好漢兒狗熊,這真是陸家的兒子?不會是撿來的吧。」
又是一陣哄笑。
多是府衛的老兵,並不是陸松手下,對於陸炳也就沒那么客氣。
羞憤之下,陸炳放開道痴的手,恐懼倒是少了幾分。
道痴並沒有與這些兵痞回嘴,而是拉著陸炳繼續往北。
出了北面的路障後,道痴才停下,對眾人道:「砍些樹枝,再設一道路障,就歇在這里。
同林邊相比,官道上確實平整不少。
借著不遠處篝火的余光,虎頭與陳赤忠兩個去砍樹。
陸炳往南邊望了望,聽著里面兵痞有一句每一句的閑話,先前的畏懼少了幾分。
隔著這些大活人,有什么好怕的?就算真有厲鬼,也會先折騰這些混蛋。
道痴怕陸炳再害怕,就沒有與他分開,一起去路邊砍了幾個大樹權抬回來。
往北再設路障,也是以防萬一罷了。省的真的有人騎馬夜馳,出個閃失。
少一時,虎頭與陳赤忠也拖了樹權回來,一道簡易的路障就搭好了。
這時,便聽到南邊傳來一陣陣的馬蹄聲響,在空曠的野外分外鮮明。
陳赤忠與陸炳兩個都往南邊望去,道痴打了個哈欠道:「估計又有探子回來,不同咱們相干,先睡吧,明日還有的熬。」
說罷,他直接頭南腳北,在官道上躺下。
應該慶幸,這幾日無雨,路面干爽。
他這一打哈欠,其他幾個都忍不住,也跟著躺下口虎頭在他左手,陸炳在他右手,陸炳右手是陳赤忠。
道痴轉頭看了虎頭一眼,心中松了一口氣。
說句實在話,聽著這林間樹葉簌簌聲,他心里也覺得慎得慌。
虎頭擋在他左邊,心中的畏懼立時減了幾分。
南邊的方向,隱隱地傳來馬嘶聲,火光也一下子亮了不少。
道痴躺在地上,聽著虎頭的鼾聲,眼皮也越來越沉……
不知在何時,似乎傳來喧囂聲,道痴實在是困的狠了,沒有睜眼,繼續沉沉睡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