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貴子弟雲集,還有外藩士子,內中各和關系復雜。
在他看來,二郎純善老實,要是被欺負了怎么辦?他這做兄長的當然會護著,可是怕護不住。
得了「恩旨入監」的名義,就不怕旁人欺負了。
想到這里,他與二郎說著國子監的現況,還有「官生」與「民生」之間的對峙。
高孟翔見三郎面帶嚴謹,笑道:「三郎也太老實,即便學中公侯勛貴子弟多些,也不用怕什么。有仁、有義也是今春入學,要是真有人不開眼,就去同他們兩個說。」
王琪在旁聽著稀奇,道:「有仁、有義是哪個?」
高孟翔道:「是伯外祖長孫、次孫。」
高孟翔外祖父是禮部侍郎楊廷儀,伯外父的就是首輔楊廷和。
楊家雖發跡的晚,楊廷和之父楊春中進士,入官場,官至正四品提學會事。可到了楊廷和兄弟這一代,兄弟三個,兩個進士,一個舉人,都入了官場:而今,一個是首輔,一個是京堂,一個是地方大員:到了第三代,楊廷和四子,一進士,兩舉人,一恩萌入官,長子、三子出仕,次子、四子舉業。
楊廷儀長子早天,次子也是舉人。
楊家不僅子侄出色,女婿選的也都是讀書人。
楊廷和女婿金承軒是進士,楊廷儀長女婿王青洪是探花、次女婿高玉行也是進士:楊廷和任首輔十年,楊家子侄以及姻親,在朝廷地方上勾勒出一張權勢之網。
即便是京城公侯府邸,對於楊廷和這位首輔也不敢小瞧。
這也是先皇駕崩後,楊廷和能獨掌朝綱的原因。換做個性子綿軟的首輔,京城早就亂作一團。。
高家依附楊家,高孟翔提及外家也是有榮乃焉。少不得將外祖父、叔外祖父與幾個舅舅也誇了一遭。
道痴與王琪兩個卻是對視一眼,暗暗心驚。
高孟翔雖沒有提及楊有仁兄弟在國子監的具體情況,但是聽他話中對二人的推崇,可見是公侯子弟也無需怕的。
身為實權首輔的長別、次孫,兄弟兩個確實有這個底氣。
可要是換個角度看,也說明楊廷和權重,公舟勛貴亦需「退避三舍「。
這已經不是「重臣。」而是「權臣」。
新皇進京、登基,極為倉促,外頭只曉得藩王進京承嗣。道痴與王琪卻知曉內情,曉得佐日歷君相對峙。
不管楊廷和是出於公心,還是私心,都有「逼迫」之嫌。
要是他在官場上是「孤家寡人…只能說是「耿介「。既是在官場上聯絡縱橫,就有弄權的意思,哪個皇帝能容忍?
王琪望向三郎的目光有些復雜,有心想要提點兩句,可三郎是楊家外甥兒,血脈關系是斷不了的。加上他也聽祖父提及,王青洪在官場上受楊家庇護,去年起復也是走的楊家門路,這關系哪里是能斯巴開的。
或許他潛意識里也記得這點,在想著宗房隱退後的打算時,沒有想到王青洪身上。王青洪既在楊家門下,有自巳的立場,又哪里是全心為族人打算。
道痴心里沉甸甸的,沒想到楊家在官場會鋪的這么大。
原想著即便楊廷和倒台,三郎這里即便受影響,也不至於太大。畢竟他姓王,不是楊家子別。可沒想到楊家的姻親與子侄這么給力。儼然有「結黨」之勢,如此等到皇帝想要牧拾的時候就不是一家一姓的問題,而是枝枝蔓蔓。
看著三郎清瘦的面容,道痴想著自己也要用功。
三郎想要避開大風波,只有在楊廷和倒台前中了進士,並且外放偏遠,才能不被京城動盪殃及。
如此一來,時間就有些緊。
明年秋試,嘉靖二年會試,他與三郎可以拼一拼這個。
等到楊廷和下台,三郎品級也不會高,當不會入京城大佬的眼。自己想要照插一二,也不是難事。
要是考的晚了,在楊廷和餓台後下場,誰曉得會受到什么影響。
只是三郎夠俐霉的,有個跟著寧王造反的老師,又有個與新皇頂牛的外家,想要在仕途上有進益是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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