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發病(1 / 2)

我摸完臉後,去洗手間照鏡子,這才發現臉上起了不少細細的疹子,我算了一下時間,便迅速沖出了房間在床上的私人包內找著,可葯品翻出來後,里面只有兩顆葯了。

我望著那兩顆葯,瞬間就有些絕望了。

只有兩顆葯了,只能堅持半個月,我該怎么辦。

我坐在發呆了好一會兒,現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誰知道以後呢,我把葯服下去後,拿起床頭櫃上的那杯水,一起吞服了下去。

第二天早上,我從房間內出來後,客廳內坐了兩個人,年齡大約在四十歲左右,正在和易晉談著話,房間內除了他們低聲交談聲,一切都很安靜。

我不知道那些人是什么身份,以為是易晉的下屬,所以我看了他們一眼後,便去了廚房一趟,這次廚房里有個阿姨,那阿姨見我醒來了,便立馬替我准備著早餐。

之後我一個人安靜坐在那吃著飯,下意識的聽了兩句,可聽的不是太清楚,他們的聲音普遍的小,而且客廳和沙發那端還隔著一扇櫃子。

最後我也懶得聽了,吃了幾個三分飽後,易晉那邊便傳來了動靜,易晉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對其中一個黑色衣服的男人說:「曲警官,我朋友的事情,就麻煩您盡離調查了。」

那黑色衣服的男人和易晉握手說:「這是當然的,這件事情我一定會仔細調查,現如今這樣的社會竟然還會發生這種命案,實在是我們的失職。」

易晉淡聲說:「這種事情誰都不想,這段時間要多麻煩您們了。」

黑衣男子說:「沒問題,之後如果有需要的地方,還要麻煩您一趟。」

易晉直接說了一句:「沒問題。」他便對一旁的陳溯說:「送曲警官王局長下樓。」

陳溯說了一聲是,便立馬引著那兩個人朝門外走去,他們上了電梯後,很快便消失在房門口。

這個時候,我從餐桌前站了起來,朝著易晉走了過去問:「他們是警察?」

易晉正好從沙發前起身,他看向我問:「有什么問題嗎?」

我說:「你之所以讓譚菀去那邊,就是想用譚菀受傷這件事情,把於正和從後面揪出來嗎?」

易晉淡淡看了我一眼,他說:「你很閑嗎?」他別過我就想去書房,我立馬沖了過去擋在他面前說:「你怎么能夠這樣做?你這是以犧牲譚菀的方式,從而達到自己的目的,而且兩個小小的警官,你以為就能夠掰倒於正和嗎?姚耀清那邊肯定會包庇於正和的,姚耀清現在和於正和就是一個整體,兩個人之間的利益來往錯綜復雜,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就算姚耀清知道於正和和他的老婆有一腿,他也未必會對他怎么樣,更何況現在這兩個小小的警官。」

我握緊拳頭又說:「難道你忘記了嗎?小奇,小奇死的那天,這么多警察在,他都敢找狙擊手開槍,之後這件事情還是被上面的姚耀清給壓了下來,難道那天的警察還不夠多嗎?那天的案子還不夠大嗎?一個才六歲的小孩,被掛在海邊的懸崖上整整幾個小時,來了這么多警察,最終結果還是墜海身亡,可外面的報道卻和這有關的一個字都沒有,何況是譚菀這個謀殺未遂?」

想起當時那些場景,我現在仍舊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全省上下都在顫栗著,這件事情就像是一道傷疤,每次一提,就相當於被人重新挖開了傷口,對著流血的地方撒鹽一般。

最重要的是,那種痛還是讓你叫不出來的疼,只會隨著血液,讓那些隱隱作痛遍布你全身。

易晉感覺到我的異常,他對一旁的安妮吩咐了一句:「倒杯水過來。」安妮聽後,立馬轉身朝廚房走去,她遞給我一杯冷開水,我倔強的說了一句:「我不需要。」

易晉冷聲說:「你確定你現在這樣的狀態還能夠聊下去嗎?」

我剛想說我能,可最終還是沒有再逞能下去,接過了那杯水,一口氣喝下去後,我喘息著,平息下自己的呼吸,然後緊綳著聲音說:「我想要的從始至終都是於正和殺人償命,我沒想過要把那么多人拖下水,譚菀是為了幫我,如果她這次真的出了什么事,我不會原諒我自己,包括易晉你,我想要的是小奇安息,而不是讓他安息後,他身上都要背著大人給壓下的債,既然是這樣,那么讓於正和死還有什么意義?」

我坐在了沙發上,盡量讓自己情緒不那么激動。

可是我越來越發現自己有些不對勁了,手在顫抖,劇烈的顫抖,我手上的杯子還沒放下,那杯子在我毫無知覺的情況下,從我手心內滾落了下去。

我覺得頭疼,可是我不想讓易晉發現我的異樣,我又立馬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說:「我有點累了,我需要休息。」

我說完這句話,就想朝著房間的方向沖過去,看才剛走一步,易晉從後面一把將我給拽住,他將我拉進懷里,他感覺到我身體在不斷顫抖著,易晉皺眉看向我問:「小樊,你怎么了?」

我搖著頭說:「我不知道,我沒怎么,你放開我,你快放開我!」

最後那一句我幾乎是用盡全身力氣咆哮出來一般,易晉感覺我越來越不對勁,他似乎是意識到了什么,在房間環顧了一圈,他雙手緊抓住我肩膀問:「葯呢?」

我回答不上,只是緊抱住自己,用力深呼吸吐納著。

易晉把安妮喊了過來看住我,對她說別讓我亂跑,他說完,便迅速進了我的房間拿葯,可很顯然他什么都沒拿到,全都空了。

一向冷靜的易晉,從安妮手上一把奪過我,他緊皺著眉頭大聲問:「小樊,葯呢?」

他控制住我想躲避的臉,再次問:「葯呢?」

我哆嗦著說:「葯、葯、葯沒了。」

易晉聽到我這句話,當即便對安妮說了句:「讓陳溯過來一趟。」

安妮可能是被這樣的症狀給嚇到了,愣愣的:「啊?」了一句。

易晉怒吼了一句:「還愣在那干什么,找陳溯過來!」

易晉對身邊的人一直溫溫和和,第一次發這么大火,把安妮嚇得渾身顫抖了一下,她連一秒都不敢耽誤,立馬沖去了電話旁給陳溯打電話。

易晉抱著我就朝卧室走,在我即將抓狂那一刻,他把我摁在了床上,捂著我的臉,他的額頭和我的額頭相抵說:「樊樊,你冷靜點。」他扣住我抓著床單的手說:「我在這里,別怕,別怕。」

可此時無論他說什么,我都聽不下去,我只覺得頭疼欲裂,里面仿佛有十幾把鐵錘,在用力敲擊著,我從易晉手上掙扎出手,便抱著腦袋在那撕心裂肺的叫著。

我意識完全亂了,連眼前的視線都模糊了,只感覺易晉不斷控制著我身體,防止我進行自殘的行為,可是我太疼了,我想努力把壓在我身上的重量給推開,可推了幾下後,我推不開,我死死抓著自己的腦袋,發狂了一樣對他說:「你滾啊!滾啊!別壓著我!不要,我求你了,哥,你不要這樣對我,我求求你了。」

我又對著空氣中惶恐大喊著:「媽,你幫我,你快來就幫幫我啊,不要這樣,不要碰我,你不要碰我!」

好多年前那種深入骨髓的恐懼全都跑了出來,被易晉壓在身下時的絕望尖叫和恐懼,還有小奇從枯樹上急速往下墜的那一瞬間,車禍,我媽的尖叫聲,小奇的哭聲,我年幼時害怕的叫喊聲,就像是把我扔在了一個黑洞,黑洞里面什么都沒有,只有我一個人孤身一人站在那里,聽著那些驚悚的叫聲,哭聲,和笑聲,可我卻一處藏匿的地方也沒有。

到最後,連我自己在說什么都不清楚了,我只記得自己不斷重復著以前的事情,以前的話,一遍一遍的哀求著,讓易晉放過我,別對我做這種事情,我是他的妹妹,他不能這樣對我。

可他仍舊像一只野獸一般,潛伏在我身上,撕咬著我,拉扯著我的衣服,我感覺自己的靈魂都要被撕得稀碎。

這一切還是跟以前一樣,根本沒有誰來幫我,我喊破了喉嚨都沒有任何用處。

後來,不知道怎么一回事,我眼前的一切變得逐漸清晰了不少,又穿白衣服的人在我面前晃動,還有易晉那張臉,他們似乎是在我身體里注射了什么東西,正在抓狂的我,在那些液體進入我身體後,逐漸平穩了下來。

我滿頭大汗在那喘著氣,易晉將我抱在懷里,一遍一遍撫摸著我連,還有我的淚說:「樊樊,沒事了,別怕,沒事了。」

可我連回應他的力氣都沒有,只是張著嘴,在那努力呼吸著空氣。

像一只極度缺水的魚一般,用力的喘息著。

過了好久,易晉那張臉眉頭緊皺的臉,逐漸變得有些模糊,我太累了,有些支撐不住了,我想休息,便垂下了疲憊的眼皮。

在我睡過去的那一刻,我感覺一直抱著我的易晉,把臉埋在了我頸脖處,他一直都沒有動,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當我快要墜進夢境時,恍然間我仿佛聽到他哽咽著聲音對我說了一句對不起,緊接著有些熱燙的液體滴落在頸脖的皮膚上,順著我胸口的線條,一點一點往下滑落,滑到了我心口,就像是一塊燒紅了的鐵,在我心口往死里摁。

墜入夢境之時,我就在想,真好,又要逃離這個世界了,再也不疼了。

我又做了一個好長的夢,可具體夢見了一些什么,我也不是很清楚,等我再次從夢中睜開眼時,外面的天大亮,空氣中仿佛有花的香味,還有太陽的味道,又夾雜著一絲飯香。

我睜著眼睛在房間內四處看了一圈,床邊沖過來了一個人,是安妮,她滿臉關切的問:「於小姐,您終於醒了,有沒有哪里不舒服?你想吃點什么?要和水嗎?」

安妮一次性問了我太多的問題,我有點回答不上來,只是過了良久,我嘶啞著嗓音問:「幾點了?」

安妮說:「已經十點了。」

我說:「上午十點嗎?」

她說:「對。」

她又問:「您餓嗎?」

我想了想,抬了抬虛弱的手,摸了一下肚子說:「好像有點。」

她迅速說了一句:「我給您端點粥過來。」

安妮出去後,過了沒多久,她便端了一些東西進來,她扶著我起來後,便將碗內的粥給吹涼,小心翼翼遞到我嘴邊,我喝了一口後,便無比虛弱的問:「易晉呢?」

安妮說:「先生出去了,要下午才回來。」

我哦了一聲後,低頭吃了幾口粥,又問:「我是怎么好的?」

安妮看了我一眼,小心翼翼回答我說:「葯是先生拿回來的,給您吃了,您就好的差不多了。」

易晉有葯嗎?易晉哪里來的葯,正當我這樣想著時,安妮又問我要不要喝點湯,我便點了點頭。

安妮便又出門給我拿湯,之後吃完飯後,我覺得體力恢復了一些,便客廳內走動了幾下,我問了安妮,有關於譚菀那邊的情況,安妮和我說,譚菀已經從icu出來了,脫離了生命危險。

聽她如此說,我便急著要去看她,安妮立馬攔住我說:「您才剛好,暫時不能出去。」

可我不理會安妮的話,轉身去了房間換了衣服出來後,便在客廳內找著我的手機和包,可找了一圈,都找不到,我想著肯定是安妮給藏了,便逼著她拿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