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媽媽(1 / 2)

易晉沒有回答我,而是過了一會兒說:「明天我送你走。」

我說:「明天就走?」

他說:「對。」

我下意識動了兩下,良久我問:「能不能給我點時間,被那么急行不行?」

易晉看了我一會兒問:「你要多久。」

我說:「三天,給我三天。

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要這三天做什么,這三天也並不能給我帶來什么,我只是下意識想拖一下。

對於我的要求,易晉自然是答應了。

那一天和易晉談了後,我整晚都沒有睡,一直睜著眼睛看著天亮,可是天亮後,我改變了注意,我從床上爬了下來後,便走到櫃子旁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既然這三天是無意義的三天,為了不拖泥帶水,還不如痛快一點,我不想讓易晉為難,也不想讓他覺得我是一個包袱,既然注定要被他送走,那不如早走。

我把東西收拾得差不多後,便將行李箱從房間內拖了出來,可才剛推開門時,易晉正好要推門進來,他看向我手上拿著的行李。

我解釋說:「我想今天就走。」

易晉略帶了點意外,他大約沒想到我會突然改變主意。

我問了一句:「行嗎?」

他說:「為什么會突然改變主意。」

我說:「既然遲早要走,那就早走。」

這回反倒是易晉不說話了,我站在那沉默著,沒有回答我。

這個時候阿姨從廚房走了出來,對我們這方說了一句:「易小姐,易先生,早餐准備好了。」我們兩人都沒有理會阿姨的話,依舊面對面站著,相對無言。

阿姨也不敢再多說什么,她很會察言觀色,只是輕手輕腳的把早餐布置在桌上。

布置好後,阿姨從客廳內悄悄退了出去,剩下我和易晉後,我又小聲問了一句:好嗎?」

易晉這個時候才反應過來,他立馬伸出手接過我手上的行李,低啞著聲音說:「先用餐再說。」

他轉身就想走,我從後面一把拽住了他,他拉行李箱的動作一頓,他卻沒有回頭來看我。

我說:「易晉,我等著你來接我,我會一直等一直等,一直等到你來為止,所以這短暫的一段時間算什么,我就當是去給自己度個假,那時候,我的病就徹底好了,那個時候,你也沒事了,那時候……」

我停了幾秒說:「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我說完這句話,易晉便轉過了身看向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易晉那眼眸有一絲泛紅,,下一秒他給了我極簡潔的一個字,好。

不知道為什么,我感覺到自己好像是松了一口氣。

之後易晉把我的行李箱拿去門口,我們如往常的早晨一般,坐在餐桌邊用著早餐,我吃的並不是很多,易晉也是,不過,他並沒有放下筷子,而是時不時往我碗內夾一些青菜和瘦肉,他低聲說:「那邊我已經全都安排好了,全都是按照你的喜好來的,周邊有一條街,無聊的時候,你可以過去逛逛街,打發一下時間,如果還是覺得無聊,我已經提前派人在那邊一家公司給你預定了一個職位,你想過去上班,還是想待在家里,都隨你。」

易晉做這些,與其說是給我打發時間,更不如說是把所有事情全都安排妥當,萬一有個什么不測,至少我那邊安然無恙,他也就不會有太多顧慮。

不知道為什么,我很不喜歡他說這些,可是卻也沒有勇氣去反駁,只是悶聲聽著。

他還在低聲和我說著話,從芝麻大點的小事,到大事他都一一叮囑著我,這一叮囑就是一個多小時過去,門外傳來了敲門聲,阿姨走了過去開門,門外走進來的人是陳溯。

這個時候才把手上的筷子輕放在了碟子上看向了我,似乎還有重要的話要對我講,我也安靜的坐在那看向他。

他說:「兩個月後我就會過去接你,如果兩個月我沒有到。」易晉的手上不知道何時多了一張紙條,他緩緩推到我面前說:「就啟程去這張紙條上的地址。」

我把紙條拿起來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易晉問:「這是哪里?為什么要去?」

易晉說:「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他說完,便對門外站著的陳溯問:「車備好了么?」

陳溯立馬回了一句:「易總,已經備好了。」

易晉沉吟了一聲,良久他對我說:「該收拾的東西,都收拾好了嗎?」

我說:「都收拾好了。」

易晉起身說:「走吧。」

我跟在易晉身後出了客廳,陳溯早就把我行李拿去了車上,他也等候多時了,看到我出來,便立馬把電梯門給打開,我跟易晉走進去後,電梯便帶著我們一直往下,很快就到達樓下,就在我們上車那一刻,譚菀和石傑開著車來到了這里,正好就停在了我們前頭,不過他們似乎並沒有發現我們。

兩個人一起下車後,便朝著樓上走了去,大約是來找我的。

陳溯沒有把車開走,而是回頭看了一眼易晉問:「易總,走嗎?」

易晉看向我,等著我做決定。

我說:「走吧。」

易晉問:「不見嗎?」

我說:「我會和她電話聯系的。」

易晉點了點頭,倒也沒有再說什么,而是吩咐陳溯開車。

我們的車正好跟譚菀他們背道而馳。

去機場的路才二十分鍾,二十分鍾很快就過了,當我們的車停在機場後,易晉送我上了一架私人飛機。

那架私人飛機上,早已經等候了一個人,是安妮,在看到安妮那一刻,她唰的一下就沖了過來,一把抱住了我身體,抱住我便是一頓嚎啕大哭。

她哭了三聲,便立馬松開了我,左右檢查著我,問我這段時間過得好不好,身體怎么樣,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我和安妮也有好長一段時間沒見過面了,自從上次我從國外逃了回來後,不知道為什么,再次見面倒是格外的親切。

我笑著和她說:「我沒事,都沒事了。」

她見我現在好好的,看上去也不像是一個生了病的人,她這才松了一口氣,似乎也這才意識到易晉還站在我們身後,她便吐了吐舌頭說:「我去里面等您。」

說著便朝著機機艙內走了去,陳溯也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離開了。

剩下我和易晉站在飛機門口,外面的螺旋槳旋轉得無比的快,帶動著風,在我們兩個人之間喧囂的呼叫著。

我不敢看他,我怕一看他,我就會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和眼淚,這好像是我們第一次如此正式的分開。我沒有看易晉但是我知道易晉的視線一直落在了我身上,我有些手足無措,雙手死命捏著。

差不多兩三秒,我和易晉就那樣站了兩三秒,我什么話都沒有和他說,轉身便快速朝著機艙走了去。

一邊走,我一邊在心里吶喊著,易小樊,不要回頭,千萬不要回頭,對,就這樣走,不要和他說任何再見的話,別怕,一直往前走就行了。

我一邊在心里吶喊者,腳下的步子卻越走越慢,耳邊螺旋槳的聲音也依舊在,本該繼續向前走的我忽然停了下來,安妮就在兩米遠的地方等著我,看著我。

我也不知道自己停下來是要做什么,腦袋一片空白的站在那幾秒,我忽然轉身朝身後一直站著的那個人狂奔而去,撲到他懷中那一瞬間,他雙手也恰好抱住了。

抱住他那一刻,我不知道自己要說什么,我怕自己一開口全是哽咽,我也不想哭,我也不想哭,因為我媽說,兩個人如果要分開一段時間的時,千萬不要哭,因為會不吉利,也不要說再見,因為這句再見說出口,很容易就成了真的再見。

我梗在喉嚨里的情緒,本該是以千言萬語的方式對他說出來,可最終,我卻把他們變成了一句話,我說:「我等你。」

我以為易晉會和我說很多話,沒想到他手在我腦袋後面輕輕一碰,他說了一個字:「好。」

我從他懷中推了出來,主動看向了他的雙眸,我們雙方都沒再說話,因為這一刻,一個眼神就足矣。

陳溯不知道何時出現在了我們身後,他小聲提醒了一句:「易總,我們該走了。」

我們在同一時間松開了彼此,易晉看了我最後一眼,他從來都不是個優柔寡斷的人,就算是在這種事情上同樣也是。

當斷不斷才會更亂,他對我說了一句:「等我來接你。」

說完,他手便從我臉上收了回去,轉了個身,便決然的離開了這里。

我現在飛機上方,看著他背影越走越遠,他進了通道,身影成了個小黑點,一瞬間就再也看不見了。

我抬頭看了一眼黑沉沉的天,也沒有再猶豫,轉身便回了幾艙。

安妮早就在那等候我多時,她帶著我坐下後,我們的飛機便起飛了。

我最後一次看了一眼窗外,依舊是黑沉沉的一片,看不到太陽,這樣的天氣也不知道要持續多久才會結束。

之後那兩個月我一直都待在國外,易晉把我送去的地方不是上次的地方,而是一個全新的地方,那里確實如她所說,該有的該用的一應俱全,那里有很多佣人,可是我沒有要,而是讓安妮辭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