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劃船，」江洋說。

「爬山，」肖嶶笑。

周晨手一揮，「那就爬山。」

…………

山並不高，設施很完善，標准的水泥台階從山腳蜿蜒到山頂，怕是不這么安全，學校也不會選擇這里作為目的地。

但看來好像還是很難爬的樣子，因為沒多久，人就變得零落起來，周晨和肖嶶的前後，突然變得空盪盪的，掩映在大樹之下的這段規整的山路上，只有他們兩個。

肖嶶走在上面，步履輕快，雙手拉著雙肩包的帶子，額頭上已經見汗依然沒有一點累的樣子，「不知道為什么，我就是喜歡爬山，可能是小時候我爸就喜歡帶我爬山，現在家里還有很多他馱著我爬山的照片，」

周晨馬上拍了拍肩膀，「我也可以的。」

肖嶶輕輕瞪了他一眼，「討厭！」

「嘿嘿，」周晨憨笑，遞過去紙巾，「來，擦汗，」

他沒有為肖嶶擦汗，也沒有借機碰碰姑娘的手什么的，雖然那次在小食堂握了她的手之後，覺得握著她的手，真是舒服。

但一集壁咚兩集上床三集拜堂的愛情，那是散發著酸臭氣的成年人的愛情，他們這樣小兒女的戀愛，就應該是這樣純純的，只看著彼此就足夠，連正兒八經的牽小手，都得先在白日里在夢里想好久，醞釀好久，再找個良辰吉日才會小心翼翼的嘗試。

「什么時候把你小時候的照片帶幾張給我看看，」肖嶶擦了汗，周晨又擰開水，「我想看看你小時候是多么不好看的一個黑胖的小丫頭，」

肖嶶跺腳，「才不是呢，我小時候就……」

她終究沒有周晨那樣厚臉皮，不好意思說自己小時候多可愛多好看之類的，只再說，「才不是呢，」

「不是嗎？」周晨問，「老話說，女大十八變，越變越好看，要是你小時候就像現在這么好看，你是不是還沒開始變？天啊，你要是再變得更好看，那我該怎么辦，是不是得把你藏起來？」

「不然你一走過，魚沉了雁落了豬撞樹上了風停了雨住了雲動了，一路綠燈亮了，車和車撞在一起，人和人撞在一起，女的揪著男的耳朵男的看不見女的伸過來的手……世界全亂套了，」

「哈哈哈，」肖嶶早就忍不住笑，扶著路邊的欄桿，笑得花枝亂顫百媚生，笑得周晨這顆飽經滄桑的少年之心萌動不已，一時都有越過拉小手的那一步，直接緊緊的抱一抱的沖動來。

他當然沒有那樣沖動。

他只是看得有些傻。

被女孩子笑聲包圍著的他，感覺自己就像是沉浸在充滿著甜蜜空氣的大泡泡里，所觸之處，都是那么的柔和溫暖甜蜜，他覺得有些眩暈，幸福的眩暈。

這一刻，原本好些他嗤之以鼻的事，什么為了一個笑容，便甘願付出所有之類的傻話假話，此時卻真真切切的是他的心里話。

看著他傻傻的痴痴的眼神，肖嶶有些不好意思，「怎么啦，為什么這樣看著我？」

「好看，」周晨傻傻的說。

這樣傻傻的話，肖嶶聽著卻覺得格外的甜蜜，有些時候，女孩子好像就是要大膽一些，「這么好看，那你不想著拍下來？」

「不用拍下來，我會印在心里，」周晨依舊是傻傻的樣子，他伸出手去，「我想隨時隨地，一抬頭就能看到你的笑。」

肖嶶抓在欄桿上的手緊了緊，但看著他的手越來越近，卻也沒有躲閃的意思，眼看就要碰到一起，山下響起踢踢踏踏的腳步聲，「周晨，」江洋氣喘吁吁的出現在下面不遠處，「原來你在這兒呢，你得幫幫我，肖嶶，把他借我幾分鍾……噫，」他突然安靜下來。

上面，周晨眼睛好像在噴火，肖嶶也沒好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