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通海的檢查結果,在天黑之前陸陸續續的全部出來了。
除了小腿跟上肢輕微骨裂跟一些尋常擦傷,並沒其它大礙。
天快黑的時候,韓東跟江通海父母道別離開。
隨即拿手機打給關新月,邀請其出來一塊吃頓飯。
韓東只覺關新月要報復閔輝肯定不止一天兩天,他若要共同行事,必須了解一下她手中的底牌是什么。
碰面的地點仍選在了之前那家咖啡廳,再見面下,韓東因為重新界定了關新月的可交度,言辭自然的直接很多。有一說一,不再夾雜任何客套與轉彎抹角。
關新月從他關小姐的稱呼上就看出了端倪,強顏歡笑。
「你跟閔輝,之前具體是什么關系?」
韓東抿了口水,抬眼追問。
關新月道:「東子,這是我的隱私,你也要打聽嗎。」
「我只是要確定你跟我說的那些話,真實度有多少。畢竟,我現在對關小姐你基本沒有任何信任。」
關新月漠然:「我之前做過他情婦,是被強迫的。」
「後來就是因為通源那塊地,我利用他急於滿足我的心理,想方設法拿到了使用權。錢,也是依仗閔輝的關系從銀行套的。」
「那為何現在又到如此程度。」
關新月凄冷諷刺:「因為我要擺脫他!東子,你知道我擔著情婦這個身份是什么滋味么,生不如死。沒錯,是他成就了我,可同時也是他毀了我!」
「他聽說我在老家有一個未婚夫,竟然找上了門,把阿銘一家人全部打傷……他不止一次的拿我家人威脅,說我只要敢離開,他要殺我全家。」
「你認為這種情況下,我除此外還能如何去做。報警嗎?前年有個局長級別的官員,跟他有了些矛盾,不出兩個月,人被調到了窮鄉僻壤!整個東陽市,沒人敢輕易的去惹閔輝。」
「前任書記,私底下稱呼他老弟……連他都叫閔輝老弟,底下人便跟著叫哥了。
說到這,她素來溫柔恬靜的表情有怨毒很恨意閃爍,觸目驚心。
韓東心里暗生忌憚。
仇恨的力量,著實有些恐怖。
他能感覺出,就算是讓關新月以自己的命去換閔輝的,她也一定毫不猶豫。
「可能有人對榮華富貴安然若素,但我喜歡自由,不喜歡被人掌控,也不喜歡被人當成物品和花瓶一樣藏起來,供他褻玩,肆意凌辱。我寧願自己就是個普通家庭的孩子,而不是現在被人羨慕,看似榮光。」
「幾個月前,我全家人在我安排下,移民去了xjp……少了他們,我沒有任何理由再遷就閔輝。於是他就抓狂了,暗中找我,堵我。在賓館遇襲的那次,如果不是巧合碰到了東子你,我可能會從賓館跳下去……」
「我以為你會被閔輝報復,結果沒有,這不是他的做事風格。後來,我調查後才知道,他忌憚你。」
韓東覺得她話不盡真實,但也沒繼續深究,能聽出來八句真話已經夠了。因誰都不可能徹徹底底的把傷疤攤開在別人面前。
他插話問:「我老婆的包,是你找人偷的?故意丟在周世龍等人的住處門口,然後告訴我,讓我去找周世龍。」
關新月坦然:「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讓你跟閔輝對立,跟我站在一起。」
「他不敢動你,就肯定有不敢動的理由。我也不清楚東子你到底有何背景,但你就是我能抓住的唯一機會。我一直掌握的都有閔輝的犯罪證據,或許只有你才能讓東陽市之外的力量,來親自插手!!」
「你沒想過我很可能根本不願意管這件事,或者將這一切透漏給閔輝。」
「想過,但我相信你不會。」
「哪來的自信。」
「一個人能在賓館那種環境里不顧危險的救人,有什么理由跟閔輝牽扯不清。還有,我給過你錢,給過你接近我的機會……你全然不為所動。」
「這些,都不足以動搖你,我有什么理由不去賭一把。最次,就算我看錯了人,苟活不如求死而已!」
韓東印象中,她一直都是溫柔若水的那種女人。氣質,談吐,細節,方方面面。
可從她口中說出這句苟活不如求死,他不禁凝神。
有勇氣不可怕,可怕的是能花費全部心思去算計,去報復。
閔輝碰到她,活該命里有這一劫。也是應了那句話,不是不報,時辰未到。
莫名其妙的,他非但惱不起關新月算計利用自己。反而,隱隱有好感。
奇女子一個,不管善惡,只能如此評價。
韓東兀定相信,沒了閔輝牽絆,關新月的未來無法預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