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護士長忙道:「我們趙主任,前陣子休假了,這不今天剛過來上班。關心病人,都這么晚了,非拉著我過來查房!」
「不用了吧,患者傷情早就穩定住了。」
「警察同志,這是醫生的責任,到底穩定沒穩定,需要醫生來判斷。」
「那也不行,上頭刻意交代,除了小張醫生,任何人都不能去患者的房間。要不這樣,你們等等,我跟領導打聲招呼。」
被稱作趙主任的醫生,也就是始終未摘下口罩的男子,聞聲抬起了頭,稍顯不耐道:「這里是醫院,不是警察局。大夫盡責查房,難不成也要通過你們。」
警察正撥號碼的動作停住,剛要反駁,田護士長連忙圓場:「警察同志,查房也就兩三分鍾的事。問問患者情況,沒問題很快就出來了,你要不放心,跟著一塊過去也成。」
左側一個警察不耐煩用肩頭撞了同事一下:「讓他們去吧,我跟著。」
見此,攔阻的警察實在想不到再有什么攔著的理由,慢慢讓開了身體。
醫生似乎並不意外這種結果,瞥了眼田護士長:「這里我來,你去檢查一下還有沒有漏掉未查的病房。」
護士長點頭答應著,轉身離開。
醫生則帶著一名警察,去往一間特護房。
房間跟普通病房沒有任何不同,不同的是被放置其中的病人。推開門,第一眼就能看到床上一名腿部還被綳帶吊著的年輕男子。
蒼白的臉,二十多歲的年齡。偏瘦,氣質卻不同尋常。
是張慶,從銀河ktv出事以後,便被直接送往醫院的張慶。
他此刻已經被推門動作驚醒,並驚覺。
一個常年刀口上舔血的人物,其警惕性本來就比常人要更為出眾。側目,注意到那個戴著口罩的男子並不是尋常慣見的大夫,心里便下意識的咯噔一下。
躺在醫院里的時間難熬,尤其是張慶每每清醒,迎接著的便是警察一波又一波的問詢。除了這些,他亦在住院期間想過許多許多亂七八糟的事情。
陳彥豐會不會找人來救自己……還是說,會讓自己永遠閉上嘴巴……
這兩種可能性,如果自己是陳彥豐,也肯定要行其一。
沒有人會把一個對自己知根知底的手下,長時間留給警方,陳彥豐更不會。
他對陳彥豐忠心耿耿,哪怕是現在,張慶也還更願意相信前者。所以這些天,他幾乎夜不能寐,就是渴望著會有一天,陳彥豐能解決掉門口的兩只看門狗,帶走他。
當然,他並不敢完全把希望寄托在陳彥豐的身上。但隨著進門後,醫生看向他的那個意味深長的眼神,張慶便開始欣喜愉悅起來。
這個偽裝成大夫的人,絕對是來救他的。
否則,半夜從不被打擾的他,為何突然會有前來查房者。還是一個見所未見的陌生人。
可若對方是陳彥豐找來的,自己怎么沒見過他。
這些疑慮閃過,張慶選擇性的忽略。
困境中的人,總下意識的為自己尋找一線生機。陳彥豐的交際網一向復雜,做這種事,自然要找一個從沒出現在警方視線中的人來,這對陳彥豐來說不難。畢竟,就在以前,該做什么的時候,陳彥豐身邊也總能多出來幾個非同尋常的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