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腳步,突然像是被釘子扎到。
很難具體形容這么一個普通眼神,如一把利劍,隔空而至。
警察自己安慰自己,人想跑的話就不會回來……似乎是他太緊張了。
吳康從始至終沒動聲色,心里,已經翻涌不定。
這個叫韓東的看上去年齡並不大,如此氣度,他在一些高官身上都極少見到過。不過,又不奇怪……常人怎么可能在這么短時間內,弄的兩家上市企業如芒在背,陣腳皆亂。
直覺,他會配合自己。這樣一來實在是沒必要再給己方找難堪。
就是這么想的,吳康分明覺得以所謂的標准執法方式對付韓東,保不齊就會被對方給扮一個天大難堪。
「小夢,有些事是必須要做的。做過了,就沒有值不值的說法。聽我的,這兩天你先報個興趣班,上次不要學二胡嗎?趁著這個機會學一下。」
距離底下人有一段距離後,韓東站定了腳步。
夏夢郁氣難解,抵觸道:「你覺得我還有心情學東西?我跟你說,半個月內你要是回不來,我肯定去臨安那邊找你。」
韓動拂了拂她頭發,低首在她額頭上親了一口:「用不了半個月。」
說著,他打開了房門:「臉色這么難看,去休息下。我等會讓秋姐留下來陪你。走了!」
不敢再多說,韓東抬步下樓走到吳康面前。
職業習慣,吳康身後的兩人左右站在了兩側,欲要動手壓制。
韓東停步:「要不要再戴個手銬?」
吳康不著痕跡沖手下搖頭,側身讓開:「韓先生,您請。」
夏夢聽韓東的,沒出卧室。
覺得一切都安靜了下來,才迅速走到了窗前。
看著韓東上了其中一輛車子,看著車門關閉,緩緩開動。
她有些發呆,視線隨著移動。一直,再也看不到車影,身體頓感乏力。
所有的安慰都難以解開她心里疙瘩,相隔兩地,如果再聯系不上他人,她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撐得住。
這幾天,夢里面全都是電視中看到的那些刑訊場景。
會不會用在韓東身上,不得而知。
即便唐艷秋明確從法律的角度告知她,問題不大。她又不是三歲幼童,怎會不知道,一些事,根本不是由法律來決定的。
山一般的壓抑,她至始至終也沒辦法去相信韓東所說的,如此輕巧。
身後有動靜,夏夢忙抹了下眼淚,轉身:「秋姐,你怎么沒走?」
唐艷秋看她眼眶通紅,不禁暗自嘆了口氣。
在她認識夏夢前後,沒想象過她這種人,有天會為了一個男人提心吊膽,淚眼朦朧。活脫脫從頭到腳變了一遍。
愛情,讓不喜歡哭的女人變得愛哭,不知道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而這些,局外之人永遠也沒辦法替別人做出判斷。
「小夢,你老公這種人,吃不了大虧。我就沒見過做事之前,准備的比他更周全之人。我也相信,他比咱們都想的透徹,不會不知道要承擔什么後果。真的如你擔憂的那樣,抓著他手腕,他都未必去做。」
夏夢有點不太好意思:「我沒事。你幫我轉告蔣律師,辛苦他了。等明天給我個卡號,先把律師費轉給他!」
知道她現在花點錢求個心理慰藉,答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