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定是艱難的一天。
禁毒局抓捕蔣熊,本來已經承受了很大來自外界的壓力。包括上京市那邊,也叮囑韓東說,不要鬧出太大的事情來,若還沒有確鑿證據,考慮把人給放了。
韓東答應對方,一周之內,會給一個准確的說法。
現在便很准確,人死了,死在禁毒局。
夜晚來臨。
禁毒局外車子一輛接著一輛的停駐,有記者,也有蔣熊的家屬,也有一些說不出來歷的人物。
記者要求采訪。
法律賦予他們的權利,畢竟現在執法都已經能被公然拍攝,他們更加有理由在這纏著。
家屬則情緒激動的想要知道,救護車里拉走的人到底是誰……那幫來歷不明者,大半也會是跟家屬一種心態。
韓東暫時沒有進行回應,還在等著消息,以不變應萬變。
他曾經帶過十六處最精銳的一群人,手底下的權利幾乎很接近對他完全放心的傅立康。但是,他忽略了這幫緝毒警的素質根本就沒有辦法與十六處相比。
環境的不同,催生出了一幫人浮躁的心態,這之中包括十六處過來的曹六子。
連曹六子都沒覺得,會有警察冒著下地獄的風險,來暗殺蔣熊。
韓東聯想到了魏海龍跟汪冬蘭,這兩人有動機,有能力做這件事。
刺殺自己跟白雅蘭,緊跟著蔣熊被抓,再離奇死亡。
像是一個陷阱,抹除一些可能出現的證據,連帶著牽累禁毒局的陷阱。
蔣熊的死,意味著他在海城再也沒有競爭者。操作得當,禁毒局也不會有好日子過,無暇它顧。更主要,蔣熊作為魏海龍潛在的對手,他所掌握的東西,一定要比警方多。只有死了,才干干凈凈,許多潛在的人,會樂見其成,松一大口氣。
甚至那些打電話過來問責的當地官員,說不定背地里高興的都睡不著覺。
韓東沒輕視過魏海龍,但這件事的出現,讓他發覺對方簡直深不可測。
因為,盡管他心里真相快浮出水面,關於魏海龍證據的掌握,少到可有可無。
最有希望開口的程元亮,到現在,沒供述出跟魏海龍之間有任何牽連。或許就算供述出來,也無濟於事。韓東覺得,程元亮這種小蝦米知道的內情,都未必有東陽的陳彥豐多。
想著這些,電話一個接著一個。辦公室座機,亦或者手機。
他全都沒接,只看到傅立康打來的電話後,才摁了接聽。
上京市那邊,他跟任何警察系統的人說不著話,只能通過傅立康進行間接交流。
「現在最當緊的是死亡原因,新聞那邊我暫時幫你壓著。就一點,你要證明他的死跟你們禁毒局沒有關系。」
韓東垂首,低聲答應。
傅立康沉默:「這兩天壓力勢必會很大……很多事你要自己扛。扛不住,你就沒辦法呆在海城了!」
韓東放下了手機。
他來海城的第一天,無時無刻的不惦記著離開這。
真正等到傅立康說他可能會離開,反而,不能接受。
這意味著,失敗。
韓東個人受不了這種失敗方式,白雅蘭的狀況,也讓他絕對抗拒失敗。
已然膠著到這種程度,不管將面對什么,他沒有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