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東沒追，沒力氣追。

哐當丟掉刀具，順著車子緩緩坐在了地上。

他也已經接近精疲力盡，不管是身體還是心理。

這是他打過為數不多，最憋屈的幾場架之一。

關新月眼眶通紅，嘴唇幾乎咬破：「東，東子……你忍一忍，我叫救護車了。……要不是我累贅，你也不用這樣……」

韓東打斷：「我還沒找你說對不起呢，他們沖我來的。還有，你不用擔心，我沒事，一些皮外傷。」

隨口安撫著，他也拿起了手機：「吳康，我在龍都大道附近遇襲，你帶人來一趟。」

放下手機，扶著關新月胳膊勉強起身，靠著車子點了支煙。

關新月不放心掀他染血的t恤：「你給我看看傷哪了……」

韓東離奇煩躁：「有完沒完，都說了沒事，離我遠一點！」

關新月眼眶泛濕，持續發愣。

她現在很有錢，連東陽跟臨安市內的高官，都對她客氣幾分。

可是，她害怕韓東，怕的沒有緣由，怕到他說一句重話，她就如觸電般條件反射。

……

救護車跟警車，在二十分鍾左右的時候，前後趕到了這里。

配合錄了口供，韓東隨後乘坐救護車去醫院鑒定傷勢。

基本都是皮外傷，並無大礙，最嚴重的是肩頭到腹部那道劃痕。就像是一條浮腫的紅線，貫穿了他全身。

刀沒開刃，但鈍刀子割肉，顯然更疼。

忙活著從醫院離開，時間已經快到凌晨。韓東不用住院，找振威的一個員工過來接手處理這件事，他則准備先回酒店休息。

線索不可能一天兩天就會有，但只要吳康盡力，這么多人，總會有人的嘴巴不那么嚴實。

韓東現在的處世原則就是，有仇就報。如果調查結果真的指向張建設，最好不過。

到了酒店門口，他看了眼跟自己一塊下車的女人：「新月，回去休息吧，我沒那么嬌氣。」

關新月不反駁，就默默跟在身後，低聲道：「幫你擦點葯，這么晚了，你找誰幫忙……」

韓東停步：「你真的不用感覺內疚，這次襲擊我的人很可能是張建設找來的。讓你受驚嚇，我已經特別不好意思了，你反而還一副做錯事的樣子……」

說著，他自己打住了話題，垂目看向腹部突然多出來的一雙手。嗓子干澀，無聲。

是女人從後突然抱住了他，薄薄的肩部衣物，眨眼被水浸透。

韓東想掙脫，可又如被什么禁錮，一動不動。

他輕輕拍了拍關新月的手面，感覺稍松，轉頭：「新月……」

未及表達，嘴唇被軟軟的覆蓋住了。

忙亂笨拙的吻，像是給韓東遲鈍酸痛的身體注入了一股能量。

涼涼的，澀澀的。

綜合起來，就是罌粟的味道。

韓東奇怪她舉動的生疏和笨拙，他接觸的關新月八面玲瓏，於男女之事上應該也是這樣。現在發現好像不是，看似成熟，歷經風浪的女人，索吻像個剛成年的小姑娘。

復雜著錯開，竟不知作何表達。」

關新月對視著男人深不可測的眼睛，低頭，聲音微不可查：「我先走了。」

韓東沒那么如釋重負，深吸了口氣：「路上小心。」

看著關新月開著那輛振威員工帶來的商務車離開，他站在原地很久都沒回酒店。

他真的快沒辦法接觸關新月了，在剛才的很多瞬間，都有要不顧一切把女人帶去房間的沖動。

她不知不覺的，離自己也越來越近。

現在兩人相處，韓東察覺不到的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