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議論(上)(1 / 2)

紹宋 榴彈怕水 1452 字 2020-06-18

「完顏塞里首級被傳示京東諸郡,濟州被確切收復,可見此戰訊息真實可靠、戰果卓著明顯,臣先恭喜官家、賀喜官家!」

這日晚間召開的木棚-政事堂會議之上,出乎意料,第一個站出來的,居然是樞相汪伯彥。「若非官家當日定策潁上,立足淮甸,又力排眾議,死守壽州,還於八公山廣發旨意,闡明抗金大義,號召天下人據土抗戰,焉能有此大勝?」

「不錯!」

御營都統制王淵也緊隨其後,自火盆旁閃出。「所謂運籌帷幄之中,決勝於千里之外……韓統制殲敵於厥澗洲,王統制覆敵於硤石谷,張太尉先發制人砲打金兀術,再加上這次梁山泊大勝,全賴官家籌劃得當、用兵如神。而之前大破金兀術浮橋於淮上,更是官家親自坐定指揮。古往今來用兵如此者,雖唐宗與本朝藝祖莫過也!官家,大宋中興有望了!」

端坐在御帳前破椅子上的趙玖微微一怔,之前泛起的一絲絲妒忌居然被這兩通馬屁給拍散了不少……當然了,拋開人人愛聽的馬屁不提,也不用最近有些萎縮的小林學士腦補,趙玖自己都知道這二人在干什么。

時間久了,趙官家對始終跟在自己身邊的這些子行在文武,多少也有了一些深度認知。比如說汪伯彥、王淵這些人,所謂的投降派、主和派、揚州派,其實只有極少一部分人是由內而外,算是所謂鐵桿的,大部分人被打上這個標簽只是因為隨波逐流,善於揣摩官家心意而已。

之前的官家趙構一意南逃,畏懼抗戰,這些人為了緊跟核心,自然要變身主和派、揚州派,乃至於投降派;而如今的官家趙玖咬牙留在了淮甸,抗戰決心已經明白到不能再明白了,這些人自然要抓住時機,轉變立場。

實際上,趙玖前幾日才知道,汪伯彥的兒子在河北時居然也被金人抓走,而彼時金人也曾以此來要挾,他多少也是曾站穩了立場的。

不過回到眼前,汪伯彥和王淵兩個失勢之人如此姿態,自然引起了行在文武們的不屑。

只是汪王二人分工妥當,汪伯彥以行在臣屬第二人,也就是西府相公的身份首先出來討論軍事,殊無問題。而且人家言語中多少還保留了樞相的體面,過分奉承的話全讓王淵說了。

至於王淵,武人嘛,會拍馬屁難道還是罪過了?

於是乎,眾人只好一時冷眼旁觀,看這二人搶得先機!

「先不說這些,」趙玖本能警惕了一下自己的怪異心態,繼而就勢追問。「西府與御營正當其職,此戰處置與後續安排,你們可曾有些腹案?」

「回稟官家,此事本在職責之內,臣等不敢怠慢。」汪伯彥儼然有備而來。「首先戰事依然緊張,所以當先論眼下的戰後安排……」

「如何安排?」

「後路被斷,金兀術必然北走,但以其軍力強橫,須小心沿途防范……臣以為,當以楊太尉為首,總攬京東路各軍州官兵、義軍,妥善配置,再以張俊、韓世忠引兵尾隨,待其過了泰山,方能說此戰已了。」

「說得好。」

趙玖連連點頭,也是不得不承認汪伯彥的穩妥。

「謝官家稱贊。」汪伯彥難得大喜,復又繼續言道。「撤兵之後的安排與封賞,臣亦有腹案。」

「說來。」

「縱觀此戰,南北實為一體,其中楊惟忠、韓世忠、張俊三位立有殊勛,故韓世忠也當復承宣使,使其重新建節……」言至此處,汪伯彥微微一頓,方才鄭重其事。「而國事危難,何妨暫以武人暫充制置使?以張俊立淮西,以韓世忠立淮東,再以楊惟忠為南京(商丘)留守,屆時官家自在壽州,收劉正彥、丁進、辛道宗、辛興宗、王德、傅慶、張景、喬仲福、呼延通諸將在御前,並以淮南、東南財賦為身後根基,直控兩淮,遙控東京、南京,如此自然可以把控全局,興復在望!」

此言一出,草堂即刻嘩然一片。

當然會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