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張帆恍然大悟的說道:「您這是去縣城買化肥吧!那等會兒我們再幫你運回來……」
「不用!」老農的回答很簡單:「我這是去買煙、酒!」
「伯父……」張帆疑惑的問:「玉米要喂肥,你去縣城買煙酒干嘛呀?」
「化肥在村里,村長不給批!」
「這……」
於是我們很快就明白了,老農這去縣城是要買煙、買酒去走後門的,為的就是買化肥……而且用的還是兒子的撫恤金!
「停車!」我下令道。
吉普車吱的一聲就停下了,我問:「這買化肥還要村干部批?」
「當然!」張帆有些難以置信的點了點頭:「你……不知道?」
看著其它人也朝我投來疑惑的目光,我這才知道自己又成了異類了……這事我好像也聽老頭說起過,說是這時代的物資嚴重簣乏,許多東西往往是有錢也買不到,比如木材、化肥什么的,都得找干部去批……於是干部手里的權力就大了,某些干部就靠著這個暗中搞「創收」。
「回村!」我只說了兩個字。
「是!」小李應了聲就開始掉頭。
「你們這是干嘛?」老農不由疑惑的問道:「這不去縣城了?」
「伯父!」我臉色十分難看的說:「您這煙酒不用買了,這錢是您兒子的撫恤金,您好好留著,該用的時候用!化肥的事我們來解決!」
老農看了看手上的信封,不由唉了一聲……隨即很快又抬頭著急的說道:「同志!你們就別為難俺了,我知道你們是強龍……可人家是地頭蛇,俺還要在這村生活呢!」
「放心吧!伯父……」我說:「我們會把這事整好的!」
張帆在旁邊偷偷的扯了扯我的衣角,小聲說道:「不要犯錯誤!」
可是這話我又哪里會聽得進去,這時的我心里就憋著一口氣沒處發……我的兵在前線提著腦袋跟越鬼子拼命,這都成了烈士了老父親在家里還要被這些**份子欺負著,甚至撫恤金都要攤上一份……這口氣讓我怎么能咽得下去!
在老農的指點下我們很快就找到了村長的房子……這好氣派啊,是村里唯一的一幢磚房,看來這村長也是做了有那么一陣子了。
我也不多說什么,照著那木門就是狠狠的一腳……只聽「崩」的一聲木門就被踹開了,幾個人二話不說就闖了進去……
里頭正有四個人圍著打麻將,一見這架勢全都愣住了。
「村長是哪個?」我說。
沒人敢說話,但不相關的人很快就十分自覺的走出我的視線,只留下一個戴著軍帽穿著軍裝的中年人……這年頭穿軍裝的不一定是軍人,這時代的百姓天生對軍人有一點崇慕的心理,所以穿軍裝那是流行,小伙子如果能弄到一身軍裝往身上一套……那走出去都會惹來周圍羨慕的眼光。
「同志!」村長站起身來賠著笑說道:「我是村長……有話好好說……」
「崩」的一聲,還不等他說完整個麻將桌就蓋到了他的身上,我正想要沖上去痛快的發泄一下卻被司機小李給搶先了一步……
其實也不是小李搶先,而是我被警衛員給攔住了……而小李沖上去劈頭蓋腦的就是一頓拳腳,只打得村長蜷在地上只知道求饒。
「營長!」警衛員勸道:「消消氣……你要是犯錯誤那問題可就大了,這事就讓我們來!」
聞言我不由又是好氣又是好笑……感情這警衛員和司機好像還是商量好了似的,一個攔人一個上前打人。
過了一會兒我看看差不多了,就示意小李住手,接著一把將村長從地上抓起來問道:「陳慶吉的化肥批了嗎?」
「批……批……」
「這禮夠了嗎?」
「夠,夠……」
「我可告訴你!」我惡狠狠地盯著村長的眼睛說道:「陳慶吉的兒子是我們的戰友,咱們都是在戰場打過仗的,殺的鬼子比你過的橋還多……你這往後要是讓陳慶吉有什么不滿意,就是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
「是,是……」
其實我並不想把殺人拿出來炫耀的,但如果不這么做……似乎又無法為老農解除後顧之憂,姑且就做這么一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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