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無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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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法忘記——無論怎樣自欺欺人,韋伯也絕對忘不了那一幕。方才僅僅是在數秒間發生的一切,已經成為了他靈魂的一部分,永遠不可分離。

韋伯孤身一人,留在自己被放下的位置,一動不動地呆立著。雖然心知一定要動起來,但仿佛身體一動,就肯定會脫力跪地一般。

但是,不能跪下,即使是死亡。

黃金射手看著韋伯,猩紅的眼睛中,流露的是饒有興趣,和感到意外。

決不能移開眼神——雖然身體因恐懼而動彈不得,但這一點韋伯還是知道的。只要移開眼神,他就必死無疑。

archer站在渾身瑟瑟發抖,但卻堅定地正視著自己的少年面前,用不帶絲毫感情的聲音問道。

「小子,你是rider的master嗎?」

本以為被恐懼所攝的喉嚨是不可能出聲的,但被問到與王的關系時,僵硬的束縛卻瞬間解開了。韋伯搖了搖頭,用嘶啞的嗓音答道:

「不,我是王的臣子。」

「哦?」

archer眯起眼睛,從頭到腳把韋伯細細打量了一番。這才發現,他身上並沒有發出令咒的氣息。

「——這樣啊。但是小子,如果你是真正的忠臣,不是應當為死去的王報仇嗎?」最古之王嘴角微翹,又問道。

對於第二個問題,韋伯也以平靜到不可思議的聲音吐露真心。

「……如果向你挑戰,我就會死。」

「那當然。」黃金射手輕笑一聲。

「我不能那樣做。王下過命令,要我『活下去』。」

是的——他不能死。只要王最後的遺言仍在胸中回響,韋伯就要想盡一切辦法,從這走投無路的窘境中脫身。即使敵對的servant就在眼前,自己半吊子的魔術不會有絲毫的用處,情況絕望到萬事休矣的地步——但他決不能放棄,決不能踐踏當時的誓言。

這種時候,選擇閉著眼睛沖上去,對韋伯來說壓力反而小很多。

面對著似乎無可逃避的死亡,少年的身體在不由自主地顫抖著,但那倔強的眼神卻訴說著自己的不屈。吉爾伽美什默默地俯視著羸弱的身軀,輕輕點了點頭。

「忠義,乃是臣子之大道。本王饒你一命,不要給他蒙羞。」

黃金的英靈轉身,靈體化地消失。韋伯只能默默地目送他遠去。直至那身影從視野中完全消失,涼風拂過河面,將緊綳已久的戰場空氣一掃而光之後,少年才終於意識到自己被獨自留在了靜夜中,一切都已經結束了。

存活下來的這一奇跡,讓他的膝蓋再次顫抖不已。

「啊啊,」韋伯終於無法承受下去,雙膝跪地,雙手撐著身子,閉上眼睛無意義地大喊著,「啊啊啊啊啊啊……」

他遵守了王的命令,見證了一切,並活了下來。這么看來,他似乎應該高興。

真希望受到表揚啊……不管是那粗大的手掌,還是那粗枝大葉,不知客氣為何物的破鑼嗓子……哪怕是再被拍打一次,再聽一次王的聲音……

但是,這寂靜的鐵橋上,只有韋伯自己,孤獨的舔拭著內心的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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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小櫻,最後的決戰就要到來了。】在暫住所的地下室,薇亞對master說道。

幾分鍾前,幾公里外的地方,爆發出人類魔術師不可能掌握得了的魔力。

很熟悉的兩個,一個是朝夕相處十幾天的征服王,另一個是高傲而又古老的最古之王。

僅僅是幾分鍾的爆發,隨後就消失了。可想而知,那位粗神經的盟友已經回歸了英靈王座。

「剛才是rider大叔嗎?」注意到薇亞蹙眉看向遠方,櫻問道。

【啊,是那個家伙。】薇亞回答,【估計已經回到英靈王座了。】

櫻沉默了一會兒。

「老師也要走了嗎?」

【這不是一開始就注定了的?】薇亞看著瞪大眼睛的櫻,好像不死死地盯著自己,自己下一秒就會消失一樣。【聽著,小櫻,】薇亞憐愛地摸著她紫色的頭發,【如果那小子回來了,就讓他帶著你去尋找那個『封印指定的魔術師』,解決你的身體問題。但要是3天以後他還是沒回來,就想辦法自己去吧。】

櫻早就知道這一幕是不可避免的。「那么,老師,」她平抬起胳膊,露出令咒。

「以令咒之名,caster,一定要活下去。」第一枚令咒閃耀著消失了。

「以令咒之名,caster,一定要活下去,獲得聖杯戰爭的勝利。」然後是第二枚。

「以令咒之名,caster,一定要活下去,一定要再回到我面前。」最後一枚代表了奇跡的令咒也被消耗掉,薇亞和櫻之間已經感覺不到任何聯系。

「就讓我幫老師最後一次吧。」三枚令咒消耗殆盡,櫻臉色有些輕松,她看著薇亞的眼睛。

【……那么,我答應你,一定會活著回來。】

薇亞把櫻抱進懷里,閉上眼睛說出注定實現不了的承諾。

————————

這里是新建成的市民館,禮堂。台子上躺著的是這次聖杯戰爭的關鍵,艾因茲貝倫家的公主。

當然,就算現在把她的腹部剖開,取出所謂的「聖杯之器」也沒什么問題。不過,對言峰綺禮而言,現在希望得到與她交談的機會。浪費令咒供給她提供魔力,也是為了這個目的。

否則,吸收了四名從者的靈魂,愛麗絲菲爾早就應該變成「聖杯」了。

「女人,你聽得到嗎?」

「……」

在發出微弱呼吸的同時,愛麗絲菲爾睜開了沒有焦點的眼睛。即使看不到,從那獨特而令人厭惡的魔力上,她也能分辨出魔術師大敵,代行者的身份。

「言峰……綺禮……」她艱難地吐出幾個字。

「聖杯戰爭即將決出勝負。也許,我將成為完成你們艾因茲貝倫一族夙願的人。」

雖然沒有必勝的自負,但這可說是能夠保守估計到的結局。言峰綺禮這么說道。

「這么一副不肯合作的態度,你對我這么不滿嗎?」

「當然……我要托付聖杯的,只有一個人……但那絕不是你,代行者。」

雖然連說話都困難,但她聲音中包含的憎恨與氣勢,讓綺禮也不禁皺起眉頭。

「搞不明白,你只不過是搬運聖杯的人偶。比起勝負的局勢,完成儀式才應該是最終的目的。都到這個時候了,為什么還執著於特定的master?」神父說道。

「是啊,怎么可能明白呢?連寄托於聖杯的願望都沒有的你。殺掉師傅而又目的不明的你?」

憎恨的嘲笑讓綺禮感到更加疑惑——這個女人真的是人偶嗎?連靈魂都沒有的人造人,為什么有這些感情?

「言峰綺禮……你連這戰爭的意義都不明白的虛無的代行者。你是絕對贏不了那個人的……做好心理准備吧,我的騎士,我的丈夫一定會把你消滅……」

「……你為什么要說關於我的事?」

更讓綺禮疑惑的,是她的話語中的內容。為什么這個人偶能如此准確地看出他的真心?時臣,甚至自己的父親與妻子都做不到這一步。

「哼哼,害怕了嗎?好吧,我就告訴你……你的內心已經被衛宮切嗣看穿了,正是因為這樣,他才會對你有所警惕,視你為最大的敵人……切嗣一定會比任何人更冷酷、更無情地消滅你。做好心理准備吧……」

原來如此——綺禮滿意地點了點頭。

如果是那個男人的話,或者說,如果有理解自己的人存在的話,那個人和自己一定是同一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