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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男人其實除了睡覺會在這邊出現,大部分的時候都在公司。
所以,在他的廚房里找到的僅限於前任房主留下來的鍋碗瓢盆。
但清楚知道這個男人有潔癖的蘇小妞,自然知道這男人是打死都不可能吃陌生人的碗筷。
所以,蘇小妞最後還是將這個洗完澡的男人帶到自己的房子里,在自己的廚房給他下了碗雞蛋面。最後,又在上面弄了點蔥花。
聞著滿屋子食物的香氣,凌二爺又不自覺的回想起他們結婚的那段時間。
那個時候,蘇小妞也是站在廚房里頭,為他烹制美味的菜餚。
那段時光至今回憶起來,仍舊是那么的溫馨。
溫馨的,他忍不住想要掉淚……
「吃吧,涼了就不好吃了!」
將面條放到凌二爺的面前,蘇小妞發現他正盯著自己看。
那黑亮亮的眼,仿佛是夜里的明燈。
蘇悠悠本還以為這個男人會說什么建設性的話來,可結果這個男人說了:「蘇小妞,下次煮面條,能不能不放蔥花!」
好吧,傲嬌的凌二爺最不喜歡的就是蔥花了!
但蘇小妞堅持認為這放了蔥花的蛋面才是最有味道的,所以一直以來兩人就這個問題都有不同的見解。
只是沒想到這個傲嬌的二爺會在這個時候說出這樣的話來,頓時蘇小妞覺得頭頂上一群烏鴉飛過。
「蔥花是我的愛,你要是不想放就不吃我的面條好了!」說著,蘇小妞打算將這面條往自己的懷里抱。
而凌二爺趕緊給搶了過去,隨後馬上開吃了。
那被燙到卻還是忙著往自己的嘴巴里送面條的模樣,就好像害怕再不吃這面條就會被蘇小妞給搶回去似的。
這向來養尊處優的凌二爺難得出現了如此憋屈的一面,卻引得蘇小妞捧腹直笑。
直到將最後一條面條吞進肚子里之後,這男人放下了筷子才說:「蘇悠悠,我為今兒個我媽鬧出的事情,鄭重跟你道歉……」
「我沒有針對她的意思,你知道的。」
「我知道!」
「所以,你也無需跟我道歉……」凌母也沒有從她這里討到便宜,所以蘇小妞並不認為這點事情值得這個男人如此鄭重其事的道歉。
再說,這男人已經在她的世界猖獗慣了,如今看著他如此拘謹的道歉的樣子,蘇小妞倒是覺得別扭了。
「那蘇悠悠,我可不可以最後再提一個要求。」聽到蘇小妞說不介意這些,凌二爺原本懸著的一顆心終於回到了原位。再度看向蘇小妞的時候,這個男人的眼睛又亮了幾分。
「什么,磨磨唧唧的跟個姑娘似的。」看著他這個樣子,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這男人是打算提什么見不得人的要求。
「我還要一碗!」一句話落下,蘇小妞看到自己面前又出現了個大碗。
蘇小妞不得不承認,這一陣子沒和這個男人住一起,他這煞風景的能力是又上一層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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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因為近海,d市的夜晚算是比較涼爽的。
在這樣的夜晚,很多人已經入睡。
只是在這個時候,仍舊有不少夜間出行的人兒。
就像是今晚的機場,有人提著大包小包的,還有三四個人跟隨在後面,朝著登機口走去。
「外公,您送到這兒就行了。我到國外,也會經常給你打電話的!」這聲音,聽得出是個年紀不大的男性。一張臉,都被鴨舌帽給覆蓋著,讓人看不出原來的容顏。
而緊跟在他身後的那一名上了年紀的男子,同樣頭頂上也帶著帽子,帽檐壓得有些低。
一路匆匆行走,這兩人都不曾說過什么話。
那緊張的情緒,貌似也感染到後頭的人。
每一個人的神情,都出奇的嚴肅。
一直到這登機口的時候,所有的人都松了一口氣。
尤其,是這個走在前頭的年輕男子。
掃了身後年邁的長者一眼之後,他將後方跟著的人帶著的行李,以及機票什么的都接了過去。
「飛兒,到了那邊要是還有什么需要的,就跟外公說一聲。到時候外公讓人給你送過去!」
「外公您就放心好了,現在無論什么東西都能隨時買得到,只要有錢!」他這話是提醒外公,讓他往自己的卡里打點錢。
長者也似乎聽懂了他的意思,點了點頭。
見他轉身就要離開,仗著也顧不上自己腿腳不好,直接跟上前拉住了他的手兒。
「外公,還有什么事情?」
他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離開這個城市。
「飛兒,再讓外公好好看看你!」
「外公,現在科技很發達,到了那邊您要是想看看我,到時候我們視頻好了!」沒有必要在這個時候多浪費一點時間,不是么?
「飛兒,就多讓外公看你一眼吧。你這一走,外公也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在有生之年親眼看看你……」
或許是因為這一番話觸動了年輕人,最後他將帽子抬高了些,露出那張還帶著些許稚氣的臉。
這人,正是前一段時間搶了談逸澤的東西又踹了顧念兮的夏飛。
而這送他離開的,可想而知就是夏老爺子了。
他將送到機場,無非就是想趁著談逸澤他們還沒有任何動作之前,將孩子送走。
到時候,夏飛到了國外,談逸澤想要找到他都難。
只不過,近兩天談逸澤卻沒有任何的動作。就像,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似的。
這一點,多多少少讓夏老爺子有些擔憂。
在他看來,談逸澤怎么看都不像是善人,會大方的將這些事情當成沒有發生過。
所以,在某種方面,談逸澤現在的沉默更像是在等待給予他們致命一擊。
這也是現在夏老爺子為什么會匆忙的下決定,就在今晚將夏飛給送走的緣故。
現在不送走,待到談逸澤給他們致命一擊?
不……
絕對不能這樣!
所以,他決定現在鋌而走險,免得夜長夢多!
「外公……您一定會長命百歲的。等這一陣風波過去,我一定會回來看看您老的。」
「傻孩子,到外面去,一個人一定要小心。外面可不是家里,說話做事都要注意點。特別是你的性子,要改改了。」
「我知道了,外公!」
「好了,快進去吧。別誤點了。」
最後的摸了摸自己外孫的側臉,夏老爺子的老淚縱橫。
「那好,外公我這就走了。您老一定要好好保重身體,等我回來知道么?」
最後和夏老爺子揮手告別,夏飛轉身朝著登機口那邊走了過去。
而眼見自己的外孫消失在登機口的時候,夏老爺子的淚水止不住的往外流。
「我可憐的飛兒,都怪你當初招惹了不該招惹的人,不然也不用淪落到現在要遠走他鄉的地步……」
夏老爺子被他身邊跟著的那些人攙扶著,打算往回走了。
可就在這個時候,耷拉著腦袋的夏老爺子卻聽到了由遠及近的聲響。
本以為機場人多,估計h是什么人正好路過他們身邊。
卻不想,耷拉著腦袋的夏老爺子卻在這個時候看到自己的前方出現了一雙黑色皮鞋。
不像是時下那種故意擦得黝黑晶亮的皮鞋,這雙皮鞋的上面是啞光設計。可以看得出,穿這雙皮鞋的人,性格不想他人一樣的張揚。
並且,這雙皮鞋的主人貌似走過的路不少,看上去還有八成新的皮鞋上,還粘著些許泥土。
但即便如此,這雙皮鞋的出現,還是讓夏老心臟漏掉好幾拍。
「您的外孫可憐,但不知道夏老有沒有聽說過這樣一句話,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清越的男音,在這個寬敞的飛機場里其實音量也不大。但不知道為何,卻能讓這周邊的每一個人都清清楚楚的聽到。
而聽到這個聲音的時候,夏老倉惶的抬起了頭。
四目相對的一瞬間,夏老爺子的腿有些發軟,險些栽倒。若不是有身邊的人扶著他,估計已經摔了個四腳朝天。
那個用標准的軍姿站在自己面前,渾身上下散發著一種王者般的孤傲氣息的男人,不是談逸澤又是何方神聖?
「談……談逸澤……」
或許是因為過度驚慌,此時的夏正同志連電話里他對談逸澤的尊稱都給忘記了直呼其名。
但談逸澤也不惱。
他看向夏老,黑眸一片深邃。
你壓根就看不透,這個男人到底都在想些什么玩意。
沒有理會夏正的反映,談逸澤仍舊用不緩不慢的語氣說著:「既然知道如此,當初就不該放縱你的孫兒在外面做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情。本來,我的妻子已經為你們求情,我也打算讓夏飛直接蹲幾年牢房,把這些壞毛病都給改正之後就讓他出來。可沒想到,你們竟然還給我上演了一出暗渡陳倉的好戲。」
「知道我談逸澤生平最討厭的是什么么?就是在人家的後頭搞小動作,不光明磊落的人。再加上這次飛車搶奪,還差一點引發了命案,我談逸澤要是再眼睜睜的看著你包庇罪犯的話,那我也配不上解放軍這個頭銜!」
談逸澤的一番話下來,讓夏正的臉都發綠了。
談逸澤這話的意思就是說,他現在怎么都不可能放過他的外孫了么?
不!
不可以。
現在整個夏家就剩下這根獨苗苗,要不然他也不會直接將夏飛的戶口遷到自己的名下,並且冠以夏姓。
要是將這夏家最後一根獨苗苗送到談逸澤的手上的話,那夏飛還有活路么?
不!
絕不可以!
可想到夏飛已經過了海關出,估計已經上了飛機,談逸澤再怎么有能耐,想要直接上飛機直接逮人,估計也要出示各種證件,浪費各種時間。到時候他能追上夏飛,才怪!
「呵呵呵……」冷笑,從夏正的嘴角蔓延開來。「飛兒現在已經上飛機了。你談逸澤就算有再大的能耐,又能拿我們怎么樣?最多,我這老頭子陪你拼死一搏就是了!」
只是當夏正說著這些的時候,卻聽到談逸澤笑了。
那爽朗而清越的笑聲,乍一聽比大提琴還要動聽上幾分。
可細細品味的時候,卻讓人有種背脊一涼的感覺。
「夏老,您老該不會以為,我談逸澤真的就這么點能耐了吧?你現在看看你的後頭,又是誰……」
談逸澤說這話的時候,並沒有太多的表情。
而他的眼神所落下的地方,是夏正的身後。
聽著談逸澤的語氣,夏正不悅的挑了挑眉。
尋常的時候,他礙於知道自己外孫兒的小命現在還掌控在談逸澤的手上,所以他對談逸澤表現出來的更多的是謙和禮讓。
但這一次,他對談逸澤的不滿表現的非常明顯。
因為他覺得,自己的孫兒現在已經上了飛機,談逸澤現在再怎么想要抓著飛兒,都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飛翔天空。
只要飛兒到那邊之後迅速的離開機場的話,一切都沒有問題。
再說了,他夏正既然敢將外孫送出去,就已經做好了萬全的准備。
在那邊的機場,現在都已經是他夏正的人了。
只要夏飛到那邊,他就可以一世無憂。
至於談逸澤……
呵呵……
最終,他還是太能了!
就這點能耐,又怎么有資格成為他夏正的對手?
再者,夏正更覺得,他還真的是太高看了這談逸澤。
要想讓別人忌憚於他,其實不應該表現的這么明顯。
不是有句話這么說來著,會叫的狗兒不咬人么?
現在的談逸澤在他夏正看來,就是這樣太過稚嫩的小狗。
一點風吹草動的,就能引得他親自出現。
什么時候落入敵人的陷進,都不知道!
但心里雖然這么想,夏正還是順著談逸澤的視線朝著自己身後的方向看了過去。
不過在他看來,他壓根沒有什么需要怕的。
反正只要飛兒逃走,他料定談逸澤也不可能作出什么事情來。
但所有堅定的想法,全都在夏正親眼看到夏飛從剛剛的入口處走出來的那一幕的時候,化為了泡影。
怎么會……
他不是已經囑咐了飛兒,進去之後就不要再出來么?
現在出來,無非是等同於給談逸澤一個機會!
那一刻,夏正慌了。
「飛兒,你到底都在做什么?我不是讓你進去么?你怎么又給我跑了出來?」夏正的嗓音里,帶著少有的驚恐。
那是,在這個閱歷豐富的老人家臉上已經很少出現過的表情。
至少,在夏正成長起來的這幾年,都沒有看到過夏正什么時候帶著這樣的表情。
不過,貌似這一陣子,因為一個談逸澤,這樣的表情倒是反常的出現在夏正的臉上。
「外公,不是我想要出來的,而是……」
夏飛的臉色很不好看,帶著有些僵屍白。
而眼眶的周圍,則是一層深深的黑色。
不知道是因為最近長時間玩游戲導致的,還是因為現在被嚇出來的,總之他的臉色難看的不像是他。
而他剛剛帶著走進去的那些行李,已經沒有了。
很顯然,他剛剛已經將行李給托運了,而且也進去了機艙。這些,從他現在的外套只是隨意的套在身上,便可以看得出。
「是什么?飛兒,你這個皮孩子,你怎么這么讓我操心?」
夏正在身邊兩個保鏢的攙扶下,有些氣急敗壞的說著。
但嘶吼完了這一番話的時候,夏正也發現夏飛的身邊還有一個人。
而夏飛一邊走著出來,一邊還驚悚的打量著身邊的人兒,像是防備著他隨時作出什么舉動似的。
那人的身上穿著一身休閑衣。
從里到外,都是黑的。
唯有臉上的痞子笑容,還算是親切。
可就是這樣的人,卻引得飛兒頻頻驚悚的回頭。
察覺到這個異樣的時候,夏正這才上上下下的將自己的孫兒好好的打量了一番。這一看才發現,原來飛兒的外套不是隨便的披在肩頭上,而是穿在身上。
只不過,那個走在他身邊的男子,正伸手探向他的外套底下。
不仔細看,你會覺得這兩個男人是勾肩搭背的走著。
可仔細一看,你會發現這個男人放進夏飛的外套里的,並不是手,而是一把槍。
那黑乎乎的槍口,正好對著夏飛的腰身。
怪不得,飛兒嚇得連話都說不完整了。
他雖然出身於軍政世家,從小到大見過的軍人也不少,但這么被人用黑乎乎的槍口對著,估計還是第一次。
想清楚了前因後果,夏正打從心里為自己的外孫心疼。
「怎么樣夏老?看清楚了吧,這人應該沒有逮錯吧!」
身後,傳來了那個男子的聲音。
夏正轉身的時候發現,這個男人的嘴角現在保持著意義不明的弧度。
可你從那雙黑瞳里,卻沒有找到一絲一毫的笑意。
「你……」本以為自己精打細算,已經讓孫兒順利逃過了一劫。卻不想,最後還是被談逸澤守株待兔了!
「夏老現在不會還是維持著剛剛的想法,不打算將夏飛交給我吧?」
談逸澤仍舊保持著嘴角的弧度,沒等到夏正的回答,他又說了:「沒事,就算你不將他交給我也沒有關系,我現在已經親手逮到了!」
說這話的時候,談逸澤在已經被嚇得一臉白的夏正的臉上稍作停留了那么下,很快的又看向他身邊的那個人兒:「老三,幸苦了!」
「嘿,身為警察逮捕逃犯,那是我們的責任所在!不過跨省市抓逃犯,這機票費嚒……」
周先生的臉上有些糾結。
好吧,前兩天周太太發燒的時候,他又主動承擔了家里的家務活。
但這么熱心腸的周先生所得到的獎勵就是,這個月都要在沙發上度過,並且扣除這個月所有的零花錢!
為什么幫忙做家務的結果會是這么慘痛?
還不是因為,他非但將周太太所有的碗盤都給砸碎了,還將家里的吸塵器也給拆了么!
這么一大筆開支,對於向來喜歡節儉的周太太來說,自然是心疼的。
扣除的周先生的這零花錢,自然當成是買這些東西的貼補。
而自從上繳了零花錢的周先生,現在手頭各種緊。
沒想到這兩天竟然還接到談老大的通知,讓他過來幫忙。
這飛機票的錢雖然不是個什么大數目,但對於現在經濟各種赤字出現的周先生來說,還是不小的問題。
好在談老大這次爽快,聽到他的糾結之後,談老大便大方的說了:「飛機票和各種費用,我全包了!不過現在你還有個任務。」
「啥任務,談老大?」一聽到吃住全包,外帶還有飛機票,周先生來了精神。
要是見到小嫂子,沒准還能蹭點什么雲閣的餐券之類的。
那回到a市之後,他就算沒有錢也能橫行天下了,不是么?
「我最近手腳功夫不大利索,估計動起來的時候有些不好使。這樣吧,待會兒你順便給我打打下手,順便看看我的功夫退步了沒有!」
談逸澤的神態平和,那漫不經心的語氣,仿佛在和別人說著今天的飯菜如何似的。
至於站在身邊的夏正,談逸澤倒是連理會他的閑情都沒有了,自顧自的和周子墨調儻著。
只是一聽到他的這一番話,周先生的黑瞳立馬蹭亮了。
「沒問題,我周子墨就愛給別人打下手!」
說這話的時候,周子墨已經興奮的在旁邊開始揮舞著拳腳,做熱身運動。
再傻的人,在看到周子墨現在的那幾個動作也立馬明白,談逸澤剛剛說的那一番話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他們,准備開始收拾夏飛了!